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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赵军中尚有二百四十名未成年士兵，白起和所有典型的秦国人一样，非常喜欢小孩，所以特意把他们放生，其中就有冯亭的几个儿子。

在这些孩子的面前，丹河淌成殷红的颜色，天空中弥漫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

潇水曰：其实，赵卒被坑杀的俘虏，当不足四十万了。

一开始，赵兵原有四十五万，廉颇先丧其五万。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据白起回忆：&ldo;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

&rdo;卒死亡过半，赵军至少也阵亡过半。

所以，赵军最后投降时，当不足四十万之众了，也许只有二十万，而且含有大量非战斗服役人员，比如喂马的、做饭的、修车辆器械的。

所以，所谓坑杀，可能只有二十万人。

与长平之战同时，地中海畔的罗马人也在打仗。

他们为了争夺西西里岛，与北非的迦太基爆发了第一次布匿战争（公元前264年开始，比长平之战晚四年）。

和秦人一次坑杀四十万相比，罗马军队对外扩张中的军员规模好像一场演习，不过往往几万人而已，一次死伤两三万人，就是举国震动的大灾难了。

而我们的战国时代，动辄几十万人争城野战，杀人盈野，其军事规模和战争技术，在古今中外历史上都是罕有其匹的。

正文第六章八

我们先暂时放松历史这匹野马奔跑的缰绳，把战争的事情停顿一下，而望着窗外秋风飒然，黄叶满庭的时节，说说政治的事情。

长平之战结束后不久，有一个大学问家跑到秦国来考察。

他的名字叫&ldo;荀况&rdo;。

荀子在咸阳转了一圈，颇有耳目一新之感，对秦在长平之战的胜利原因，有了深刻认识。

在采访笔记中，他做了这样的描述：

秦国人风俗淳厚，人们穿戴很平朴，保留了古人遗风，没有放纵妖冶的娱乐项目和音乐。

这都是法令严格的效果。

法令也不光约束老百姓，更主要是约束官吏。

于是秦国官吏办事效率也高&ldo;，百事不留&rdo;，没有拖拖拉拉、议而不决、行政效率低下的问题。

&ldo;百事不留，&rdo;就是解决问题效率高。

秦国提倡&ldo;无宿治&rdo;、&ldo;毋敢留&rdo;，事情不敢拖拉过夜，否则&ldo;以律论之&rdo;。

我们知道，拖延公务、积压案件，是官员索贿的惯用伎俩，并且造成行政效率低下。

但是秦人听事决议，效率非凡，&ldo;恬然如无洽者&rdo;，意思是政府各部门之间沟通渠道通洽，冷硬拖卡现象没有。

荀子说他们&ldo;恭俭、敦敬、忠信&rdo;‐‐意思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大官老爷的样子，而是恭敬、俭敬。

而且荀子说他们不&ldo;&rdo;‐‐就是树杈长歪，大约意思是没有歪门邪道公款吃喝、受贿卖公、巧立名目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