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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和女孩子在一起,再平淡的时光也会过得有意思。
以前张牧云傍晚时坐在自家屋后山坡上看落日,呆到那霞光消失便回屋;这回和月婵坐一块儿,看完了霞色看山烟,看完了山烟看月出,不知不觉就夜色深沉,好像那夜晚的神灵嗖地一下便降临。
并坐在山岩上,不知何时起风了。
风吹叶响,高天流云,本就朦朦胧胧的月牙被昏沉的云翳遮住,那远处几点泉瀑的反光便像燃尽的蜡烛,在视线中熄灭。
山野中一片漆黑。
月黑风高之时,再也不能在这山坡上呆坐,他们便跳下山石,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寺去。
穿过一片树林,再绕过几堵巨石,不多远便到了来时的石洞。
张牧云将弓箭炊具放回,二人便迈上山路回寺去。
踏上通往宝林寺的山路时,夜已经很深。
因为没有月色,脚下的石阶便显得有几分险峻。
张牧云搀起月婵的手儿,扶持着一起向上小心地攀行。
平时半炷香的路程,这时便几乎走了小半个时辰。
若只是走得慢还罢了,不知为什么,一路上张牧云的眼皮不住跳动,心里也莫明虚,疑神疑鬼地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事要生。
“真是邪门!”
张牧云心里忖道:
“莫非这天上真有菩萨?今日也不过就是在佛门净地左近杀生,那佛祖便来怪罪。
这眼皮直跳的!”
心怀着鬼胎,渐渐那宝林寺也近了,不多久就看到那高耸的山门。
看见熟悉的寺门,张牧云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心中暗笑自己胆怯。
不过,就在快走近山门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夜色里,他拉了拉手,示意月婵也站住,然后便伸出鼻子,在风中使劲嗅了嗅,便现这山门外回荡的风息里竟满是浓烈的香油烧火味。
闻出异味,心中诧异,他便再朝前走走,到了那山门石柱边时,一眼便看到那往日到这时一贯幽静的山门殿前广场上,竟正是人影幢幢,灯火通明!
“奇怪!”
目睹这情状,张牧云心中好生犹疑,想道:
“就看这排场,应该是件**事;可是这几天我也没听寺里人丝毫提起过啊……”
不明就里,按理说要换了别人,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但张牧云一向混生活惯了,常人眼中的不法事情也做过一些,便格外机警。
他没愣头愣脑地往里走,而是拉着月婵就隐在这山门楼左侧粗大的石柱旁,朝里探头探脑地观望。
“不是在做法事。”
远远看了一会儿,张牧云就得出这结论。
据他所知,这些和尚做法事一贯铺张;为了募化香油钱,法螺大吹,皮鼓大擂,佛经念得震天响,一向唯恐旁人不知。
虽然现在是夜深人静,高山中罕有人迹,他们一时也该改不了习惯。
而现在那放生池后的山门殿广场上,虽然看起来人头攒动,却颇为安静,正是十分可疑。
一会儿他又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道:
“摆开这仗阵,难道是怪我今天在佛门净地杀生?下午之事不知被哪个多事和尚看去,便去跟老和尚告状,现在便拼得不睡觉,点起火把专等我回来罚我?可是也不用这么大仗阵吧!”
“……呃,不对。”
很快他便推翻了这想法。
即使不说他并非佛门中人,以他跟老方丈多年的交情,知道这和尚头儿真有些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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