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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这年头,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是罗州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闺秀们,据说也没几个会写字。
其次他震惊地是,会写字也便罢了,女子这几个字还写得十分好看。
看字形,端秀娟雅;再仔细体会一下,却在拿端严的字构之外,于那些点划勾捺中品出好几分龙飞凤舞之意。
“怎么会这样?!”
虽然贫贱,于书法一途张牧云却是内行。
为了糊口,他在写字上是下过真功夫的。
虽然识字也许并不太多,但那字儿是写一个好看一个,个个精健遒劲,就是比上那些自幼下功夫的童生也不遑多让。
只是他现在看到月婵字迹,却仍是暗自点头,自叹不如。
也许,若是放开来书写,自己在恣意大气上可能略胜于她;但放到行家眼中,从那细微笔划间体现出的基本功,自己比少女仍是颇有不如。
这正是他震惊之处。
“莫非……”
眼见着这精妙书法,不由得他不胡思乱想:
“莫非这女孩儿是出自公卿王侯之家?”
自收留月婵以来,张牧云心中头一次产生这样怀疑。
而这时,那少女却一直等他月判,胸脯里扑通扑通直跳,惴惴不安。
等得这一时,眼见着张牧云两眼直,满面肃容,月婵便以为自己写得其实不堪入目;含着羞赧忍了一时,便终于羞愧难当,抬起脚儿便准备将地上字迹擦去。
见她动作,那少年却如梦初醒,一摆手,阻住她道:
“月婵,你这几字写得很好。
等会儿再擦吧,我再仔细瞧瞧。”
“是嘛!”
闻听少年此言,月婵正是又惊又喜,顿时收起足儿,往后退了一大步,好让牧云大哥好好瞧瞧。
这时满心欢喜的少女并不知道,她牧云大哥内心正是思绪起伏:
“唉,恐怕这回我这祸算是闯大了!
怎么当初就敢随便往家领人。
莫非当时我看她千娇百媚,就……啊呸呸!
我张牧云乃罗州好汉一条,平生不二色,一心只依父母婚约,誓娶辰州王家小姐,自是不会有这样龌龊想法的!”
原来就在他爹爹还在世时,曾给他跟自己一个文友的女儿订下一门亲事,据说还是指腹为婚,这事情整个张家村的乡亲们都知道。
不管如何这么一想,张牧云心绪倒忽然开朗起来,心里叫道:
“吓,我管她是不是什么王侯显官家逃出的下女!
老天让我救着她,分明便是给我赐下一笔财注,我若不取,那是忤逆老天爷意思,要遭天打雷劈的!
嗯,我还是先听老天爷的话,落得眼前快活,把这笔钱财赚了再说。
以后蹲监坐狱以后再说,何况还不一定呢!”
心中转过这念头,他便理直气壮地跟月婵说道:
“好妹子,这份工算你一份了!”
之后又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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