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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草草结束,出门时奚昭还看见太崖就在身边,但跨个门槛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见了。
余光瞥见往殿旁绕去的太史越,她仅顿了瞬,便又提步离开了。
-月影朦胧,太崖走至一片竹林旁。
待摇曳竹影将身形挡去大半了,他才停下,回身看向紧随在身后的人。
“多年不见,师尊还是同以前一样顽皮贼骨。”
他嘴上念着师尊,说出的话却一字比一字难听失敬。
太史越似也早习惯他这作派,只笑:“原以为你多少会觉惊讶,不想接受得这般坦然。
远寒,到底是我最看重的弟子。”
“看重便免了。”
太崖懒散抬眼,不欲多作搭理,“直说罢,总追着奚昭不放,是何缘故?”
“怎的说出这话?”
太史越道,“左右也是我先来了这伏辰寨,而她在后,何来追着不放的道理。”
“这样么……”
太崖稍眯起眼,“原来师尊早已知道奚昭是谁。”
太史越稍怔,随即反应过来被他摆弄了一道。
他嗤笑出声,倒无恼怒。
“当日那些个长老仙君,莫不以为仅有见远拔萃。
我便知道,皆是些不甚清醒的俗辈。”
“我无心与你说这些奉承话。”
太崖的面容掩在竹影中,仅能觑见一点儿微抿着笑意的唇角,“师尊理应了解我的脾性,若见远在此,说不定还能惦着师门情谊,说些‘师尊就此收手,也能既往不咎’的话。
但我非他,行事向来没有留情的道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太史越却从言辞间察觉到了杀心。
仿若密林间窥视的毒蛇,阴森森盯着他,又寻不着在何处。
“远寒,”
他抬起疲倦眼眸,语气如常,“你莫不是想杀了我?”
那半掩在月影下的面容,一时抿出更深笑意。
太崖道:“唯有身死而不能动,方能彻底打消念头——初进学宫时,不就学得了这道理?”
“拿对付妖魔的话对待师门,你——”
话音戛然而止,太史越他的眼神却分外满意,叹笑,“可惜了,你如今杀不得我。”
“何意?”
太史越眼眸稍弯:“这般袒护那女子,甚而对师长起了杀意,你竟还不清楚她是从哪儿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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