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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闭的眼皮上闪烁着不断飞散的五彩斑点,一些惨白的模糊方块在两侧颤抖……白色方块凝聚成一簇团团聚拢的萤火,带走了周围破碎的光斑,向着越来越高的方向攀升,在过程中放射出多芒星的星爆状亮光,每一根放射出去的光线都牵连着一道暗淡的斑点,一颗天降的星辰……陡然,煞白的光环分作两半,各自向着极远的高空疾速蹿升,顷刻不见……
洛肯猛然睁开眼睛,两颗心脏剧烈跳动。
在他头顶,临时药剂室中的两盏灯高高照耀。
“你醒了,长官。”
他听见药剂师说。
这唤起了他最后的一小段记忆,关于他如何从帝皇之子的追捕中跌跌撞撞地一路逃亡,不顾一切地想要联系到他带去的部下,不论是为了与他们共同抵抗帝皇之子,还是只是希望临时指挥部的大教堂里,能多留下几个活着的影月苍狼……
“你终于醒了,加维尔。”
从旁边传来托加顿的声音,他听起来中气不足,或许吞世者一斧头劈中过他的肺,“你再不醒,我怕我三十小时之后就要在逃跑时背上你了。”
洛肯感受着自己自己体内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像一座熔炉,内脏在封闭的炉膛里熊熊燃烧,但曾经作为柴火添加的阿斯塔特改造基因足够强壮,所以他还能……
他撑着地面坐起来,平复呼吸,喉咙里一阵吞咽砂砾般的干痛。
药剂师看了他一眼,可能是被固执的战斗兄弟拒绝过太多次,他放弃了过来阻拦洛肯的贸然动作。
“我的小队还剩多少人?”
他问。
“你的还剩三个,我这边四个。
吞世者的近身战比我印象里还厉害,但他们的速度还是差了一点,”
托加顿说。
他站在旁边,一侧的臂甲全部剥离,同一侧肩甲烧毁,融化成看起来随时要滴落金属血液的扭曲聚合物。
“你那边通讯断了的时候,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但我接着想起来,你说过伱更希望葬身在一场辉煌的战斗——对战像冉丹一样强大的异形国度之类的,所以我赌你不会就此轻易牺牲。”
“赛扬努斯离开我们时,就没有什么辉煌可言。”
洛肯说,心情沉闷。
“是啊,事情就是会那样发生。”
托加顿点点头,“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避免的。
现在联络站占线严重,但我想,下一批支援部队很快就会抵达地面了。”
洛肯回答:“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所能想象的多。
帝皇之子、吞世者,可能还有钢铁之手。”
想到还有多少未知的星际战士军团在他们不知道时投向了佩图拉博一方,洛肯几乎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怎么可能如此呢?
难道他们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对帝皇的忠心与毕生所求的荣耀了吗?这些铭刻在他们骨骼中的记忆,莫非是可以轻易动摇的?
尤其是帝国之拳,泰拉禁卫,所有军团中最不应当倒向叛乱者之一。
而战帅佩图拉博,他几乎拥有了帝国的半壁江山,甚至更多。
还有什么更高的权力值得他去谋求?
许多的问题在他心脏之中盘旋,一股苦涩的气味愈加浓重。
他呼出一口浑浊的气体,最后想起索尔·塔维茨向他挥剑的那一刹那。
“我错过了多长时间?下令让深入下巢的战士暂时后撤了吗?”
他问。
“我一醒来就这么做了。
阿尔法军团是最早确认我们新增了两個敌人的军团,他们的情报一送过来,我们的战士都自主调整了攻守计划。”
“但还是太晚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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