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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最是喜欢有人夸她的样貌,从来是不嫌多的。
见这仆人如此懂得讨巧奉承,难免就对这家主人有了些许好感。
她笑道:“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备什么礼物。”
姜昭自腰侧取下一面玉环,丢到了仆人手里,“这且当个添头,改日我再叫府中的侍女补一份礼来。”
“哎呀,娘子真是客气了,我家主人宴请四方来客,就是图个热闹。”
仆人道。
姜昭仰着下巴,乜斜着眼,不容反驳道:“若是不收,你便丢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是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听了这番话,仆人便不敢不收了,有些贵人的脾性不好,若是不小心触了霉头,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一路上听着这位仆人介绍他们家主人,姜昭心中也有了些数,这园林的主人姓谢,与和玉的父亲谢国公沾了点亲,而正是借着这点亲,这家主人在洛阳经商无往不利,成了如今的洛阳一大巨贾。
这会儿姜昭随着仆人到了这家主人待客的园子里,忽然听见有人喊道:“诸位诸位,谢大商人,今儿还请了柳彧来题诗呢!”
人群忽然就有些骚动起来。
又有人喊道:“在哪儿题呢?柳大才子在哪呢?”
姜昭觉得有些意思,柳彧这人想找时却总找不到,没想找时却总往她跟前凑。
但这等热闹,她是不愿错过的。
于是就对仆人说:“最近柳大才子的名声在洛阳,可是炙手可热,我倒是想瞧瞧他是如何作诗的。”
仆人心神领会的将她引到了另一处园子里。
此处白柳横坡,篱落飘香,在西北方向有三间临水之轩,无数儒袍子弟都聚集在那儿,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穿着石青缂丝竹叶衫的白面郎君。
姜昭并没有往那走,反而选了处离那儿较近的僻静亭台,款步提衣上了石阶,她倚着栏杆朝下望,恰好能瞧见那位郎君的脸,风姿特秀,远迈不群,如野鹤立于鸡群之中。
竟不逊色于她身边姿容最好的云蔺。
这疏朗的郎君正提着笔,在石壁前沉吟。
周遭的士人都起哄道:“柳郎君快写一个!
快写一个!”
那被催促的郎君,面不改色道:“诸位且给我五步的时间,定然写一首不叫你们失望的诗。”
原来这位就是传言里的柳彧。
建安曹子建尚且还需七步成一诗,这柳彧竟然放言只需五步,如此恃才放旷,倒还真不负他狂生之名。
姜昭都忍不住道:“好狂一个书生。”
“可不是吗。”
仆人道,“我家主子为了请他来,不仅花了千金,还迂尊降贵地邀了好几次。”
姜昭拊掌笑了,“你说一个太原柳氏的旁系子弟,还是个白身,哪来的这么多才学和自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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