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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荒指尖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喜欢？”

沈越山放下小勺，神色依旧如常，与容荒对视的眼波平淡，缓缓摇头：“不喜欢。”

顿了顿，他觉得这样说可能会伤容荒的心，又补充道：“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你喜欢就多学学，无念宗这方面的食谱还有很多。”

听到这话，容荒没有回答，长眸幽深盯着沈越山半响，向前俯身朝沈越山靠近了些，嗓音压低又一次问：“真的不喜欢？”

他那容貌本就生得有些邪气，眼尾拉低后气场显得格外强大，那双沉沉的眼眸似能望穿人的心底。

一瞬沉寂。

沈越山避开他的目光，揉了揉眉心，缓声：“……你别这样。”

其实他也分辨不出到底喜不喜欢。

这些东西就像之前在海谷静阳城中采购的那些各色桂花甜点一样，他看到赏心悦目闻着飘香的会买。

但吃到口中却分辨不出喜欢或是不喜欢，他五感并未丧失，吃得到甜咸苦辣酸，最多只能分出能入口和不能入口。

这就是无情道，早在数百年前入道生根，他习惯那一碗碗苦涩的灵药时，便已是如此，注定他不会彻底依赖上任何一种物品，或是人。

容荒勾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一双眼眸紧落在他身上，低声道：“不行，今天必须说，好吃还是不好吃，喜欢还是不喜欢。”

明明已经是个比他还高的大人，声线也比寻常人更低沉些，偏偏说出这样撒娇一样的话……而且勾住衣袖不让他走这样的行为十分赖皮，让沈越山很无奈，轻声道：“听话，快松手。”

见抽不回袖子，沈越山哄着他道：“别闹，你做得很好吃我喜欢，等下洗完手记得去后院把兰草种完，还有很多没种。”

得到满意的答案，容荒笑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放沈越山走。

沈越山起身伸手轻轻在容荒眉心弹了一下，叹道：“你啊……性子收敛些吧。”

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容荒笑而不语，静静看着沈越山摇首，缓缓躲到避风的长廊下倚着座靠，拿出了无念宗的宗门本籍开始仔细查看修改。

那件雾紫大氅随着举手投足带起了淡淡波光，仿佛在他身上陇上一层轻纱。

默默凝视了许久，容荒唇边带起一抹笑意，眼底眸色更加深沉晦暗了些。

——将万年天雪之中抽取的灵粹化雾为缎，这样做出来的衣裳披在沈越山身上，果然比水云门那些冰纱要顺眼多了。

世上很难有东西值得他去生气在保留无念宗自在无为道的同时，沈越山只对宗门本籍当中的剑法道诀进行了一些添注，对心法一块稍微纠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