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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林乐予话音刚落便带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震的发疼，每一下都像在凌迟他发育不全的肺。

沈惠文听到动静惊醒过来，连忙把林乐予扶着侧躺，伸手不断轻抚后背“哎哟我的宝宝，心疼死妈妈了。”

林乐予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眼前不再忽明忽暗地闪后终于看出这是间双人病房，喘息声又重起来“讨厌这里…呼…要回家…”

沈惠文精致的细眉皱起“宝宝，你病了知不知道，心脏的毛病多危险啊，妈妈不允许你再胡闹。”

林乐予身上难受，头晕的每动一下都忍不住想吐，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发脾气，他撑着床颤颤巍巍地想起来，体位的变化让他干呕两声，还没坐起来便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

沈惠文没扶住，林乐予几乎是砸了回去，当即心电监护仪便开始报警，手上的针也因为动作蹭到被子上移位后鲜血一小股一小股往外流。

医生一番急救后氧气罩代替鼻氧管辅助林乐予呼吸，滞留针也换了一只手埋，胸口的衣料被敞开整理电极片，那双半睁着的涣散眼眸才好不容易找到焦点。

“真是胡闹，哪有你这样刚醒就不安分的病人？”

医生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丢下这一句气话便退出病房。

林乐予委屈的不行，那双葡萄一般的眼睛瞬间就蓄上水，转头看向沈惠文的瞬间从眼角滑落，隔着氧气罩的声音闷闷的“妈妈…床好硬…我想回家…”

说了几个字又开始急喘，沈惠文心疼地直哭，摸着他那头栗色的软发哄到“宝宝，妈妈等会打电话给爸爸帮你求情换个病房，这下是这真的把爸爸气狠了你知不知道？”

林乐予喘的难受，浑身上下冒冷汗，眼前又开始模糊，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发牢骚。

“讨厌他…”

沈惠文拿他没办法，只能先稳住林乐予的情绪，把他哄睡再慢慢想办法。

“来，慢点，慢点。”

林乐予刚睡着门口便传来推床的滚轮声，一个男人帮着护士推床，拐进了他的病房。

滚轮声和人说话的声音都不算小，沈惠文怕刚哄睡过去的小祖宗醒来又要闹，连忙走过去用气音礼貌道“您好，麻烦小点声，我儿子难受刚睡过去。”

说完后她又帮着一起把床和仪器固定好。

顾思远这才抬起头看向病房里另一个人，没曾想这一看便愣了神。

病床上那人病号服敞着，单薄的胸口贴满了电极片，整个胸口的皮肤都苍白的不正常，连血管都呈淡紫色。

似乎是真的很难受，就算是睡着了眉头也皱着，栗色的发丝因为冷汗粘了几绺在光洁的额头上，嘴巴和鼻子都被藏在氧气罩里，一呼一吸间的白雾让那人看起来脆弱非常。

明明病人都会扎针的手，偏偏他的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瘫软在洁白的被褥上好像再也抬不起来似的。

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为什么心里会酥酥麻麻地痛。

沈惠文帮林乐予擦完冷汗，小心翼翼地避开身上的线给他盖好被子，看着儿子虚弱地睡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吻了吻林乐予的头。

顾思远看着那人埋在被子里，一张没血色的小脸更显幼态，忍不住轻声发问“姨，他生的，什么病？”

沈惠文抹了抹眼泪“哦，小宝早产，心肺功能太弱，细菌感染了，心内膜炎，你家呢？看上去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是我妈，心脏病复发，医生说已经有点心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