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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种样子,苏傲雪才觉得恐怕自己一个人留下也不好。
但厨子已经跑了,她一个人闯到别的院子里乱走更是不好。
只得硬着头皮,贴着墙挪过去听里头在说些什么。
杜守晖来小院,也算半个客的地位,不会像进其他房间那样直接坐在主位。
杜景堂也不可能主动请父亲上座,只会把背脊留给他。
所以,苏傲雪看到的场景就很古怪。
一老一少两父子都背对着她,谁的脸她都看不到。
不过,她能认出来,站在门边的男人年纪大一点。
就是说老子来找儿子,结果还不受欢迎。
“听说田坤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为什么事?”
杜守晖的声音威严而低沉,隐隐含着一些怒气。
杜景堂站在上手的位置,正摆弄一株盆栽的杜鹃。
这一问,他的思绪自然就回到了一个钟头以前。
田坤这种每日的钟点至少由正午开始计算的人,一早就不请自来了不算,还是抱着十二分的好意而来的:“在南京看到成套的戏剧学专着,一下就想到杜兄你了。
我们一班人里,就杜兄是有真才实学的,这种书送给你才不糟蹋。”
杜景堂和他虽然交集不多,但也知道这人嘴巴里,不是谈堂子经就是谈生意经,混在一堆爱好戏剧的所谓圈子里,无非为了接近漂亮女演员。
因就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田少爷这话太谦了,我看你在许多事上还是很有研究的,特别是一些经济问题,大概是家传吧。”
田坤心里也还不服呢,只是不好当面闹翻,也就干笑了一下,道:“反正我就是俗气的商人思想,不比你有艺术家风骨。”
其实,暗地里就在想:都是没什么正经事的米虫,就他杜景堂爱装清高,有本事正正经经做一出戏剧,别只在嘴上夸夸其谈呀!
喝过小半杯茶,田坤见杜景堂招待的态度很敷衍,只好先开口说明来意:“从前的事,咱们算是两清了。”
此来,田坤心里有两个用意。
一是两人都有一定的社交地位,又在拳脚和金钱上发生了一些纠葛,最好是彼此把话说开,从此恩怨一笔勾销,别真为一个女人闹红了脸。
二是越得不到的东西,田坤越感到心痒痒,他想来探探杜景堂口气,如果对方爽快表示旧事已了,那么苏傲雪不就……
然而,结果似乎不如其意。
杜景堂把茶杯重重地搁下,冷哼道:“事情止于此,自然是两清。”
田坤怔怔地皱了皱脸,耐了一下性子,才问:“怎么个止于此呢?”
杜景堂不无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很郑重地道:“就是——你不要再生事端!”
田坤听懂了,自己两层意思,今天恐怕都不能办到。
但他是主动拜访的,似乎也不能立刻掉头就走,只有干笑着继续周旋下去:“从古至今向来不缺才子佳人的美谈,难道说李太太真要改姓杜了?”
这句话真把杜景堂给问住了,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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