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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ldo;杀了我……杀了我啊!&rdo;他忽然对着虚空厉声喊，嘶哑而绝望，&ldo;师傅!&rdo;

&ldo;弟弟，弟弟?&rdo;她吃惊地看着他，一叠声呼唤。

云焕还是充耳不闻，只直直地望着虚空，脸上有一种恍惚，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画面在渐渐湮灭‐‐他不做声地看着，忽然间崩溃般地往后一倒，重新陷入了铺满了羽绒的被褥里，阖上了眼睛，全身不停颤栗。

所有人都被他蓦然爆发的举止惊住，一时间室内静默得窒息。

&ldo;弟弟?……弟弟?&rdo;巫真试探地俯身过去，低唤。

她忽然间僵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弟弟‐‐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是……是……泪水?

血红色的泪，不祥而惨烈，没等滑落便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巫真怔怔看着云焕的脸。

沉睡中的人眉头紧紧蹙起、带着说不出的苦痛表情，牙齿咬在一起，露出近乎狰狞的神色，仿佛咬牙伏爪忍受、等待暴起攫人的猛兽‐‐云烛陡然间觉得陌生，伸出去的手便僵硬在了半空。

室内就陷入了这样诡异的沉默，只有手腕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染红了一片。

&ldo;他……他怎么了?&rdo;终于，明茉怯生生地开口。

巫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要怎么说呢?

飞廉却已然再度转身，看向刑部方向，眼里有压不住的杀气和怒意。

&ldo;飞廉少将!&rdo;巫真一惊，失声阻拦，&ldo;请别‐‐&rdo;

明茉也回过了神，顾不得多想，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想夺他手里的剑：&ldo;不要去啊……你疯了么?要是真的杀了那个家伙，你会被‐‐&rdo;

&ldo;不关你的事。

&rdo;飞廉失去了平日一贯的温文尔雅，冷冷回答。

&ldo;怎么不关我的事!&rdo;明茉失声，冲口回答，&ldo;你如果死了的话，我、我怎么办?我会被所有人笑话!会被母亲拉去再嫁给另一个贵族!&rdo;

&ldo;……&rdo;飞廉怔住，看着这个贵族少女。

&ldo;你……还是准备履行这个婚约?&rdo;有些不可思议地，他开口问自己的未婚妻，&ldo;那你今日……为什么还要来这里?&rdo;

明茉脸色白了白，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

&ldo;婚约当然是要履行的。

&rdo;她低声回答，眼神在剧烈地挣扎，声音却冷静，&ldo;我们巫即一族这次和巫朗联姻是大事，不像和没有根基的巫真一族一样可以草率对待‐‐如果这一次的结盟不能顺利完成的话，我们两族都会受到伤害吧?&rdo;

&ldo;听说，我们族长巫即可能很快就要完成伽楼罗的最后制造了……如果那个可怕的机械落入了巫彭一族手里，元帅的力量就将得到大幅度的提高‐‐这是巫朗大人所不愿意看到的吧?所以……必须要加强巫朗巫即两族之间的联系呢。

&rdo;

她淡淡地说着，仿佛是说着和自身毫不相干的话题。

飞廉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贵族少女‐‐看来，门阀里的传言没错：巫即家族的二小姐是极负盛名女子，聪明而美貌，敢作敢为、深思有谋，谁娶了都不啻于得了一个大臂助。

&ldo;就算是少将你，也无法抗拒两族的决定吧?&rdo;明茉惨然一笑，抬起头看着他，&ldo;我不信你可以拒绝巫朗大人……你可是这一代巫朗一族里的长房长子啊。

难道你真的可以背弃一切，去娶一个鲛人?&rdo;

&ldo;……&rdo;飞廉没有说话。

这个女子是如此聪明，早已猜到了自己的命运走向和最终结局。

然而……难道，他的结局，真的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