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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这个字,在传统文化中,本身就带有一股威严强大的气势。
诸如“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种读起来唇齿间带风的句子,让人心驰神往的,并不是“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几个字,而是“龙”
。
如果换一个字,画面感就截然不同。
“豚战于野,其血玄黄”
(在古语中,豚指小猪,也泛指猪),只会让人想到肥硕的猪被按在板凳上,一刀捅下去,随着短胖四肢乱颤,颈部鲜血直流。
有一种做过年前做杀猪菜的既视感,年味十足。
在甲骨文中,“龙”
这个字,更是有着形象的口部,和长长的舒展开的躯体,像穿梭在云层中的一道闪电。
就像许然面前的这条一样。
棕褐色的眼睛,呈现琥珀一样剔透的质感,丰富的血管交错,从舷窗看过去,像水草丛生不见底的寒潭。
从许然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龙首上,鹿一样嶙峋的角,闪着威慑之光的眼睛,鲶鱼一样长长的须。
“吵什么吵,烦死了。”
盖铭轩打着长长的哈欠,于一片死寂中站了起来。
他毫不意外地看向窗外。
“许然啊,忘了和你说了,”
他嘴角带笑,“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回学校了。”
“有个学术会议要参加。”
盖铭轩神神秘秘地说,弯下腰,扎紧运动鞋的鞋带。
许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盖铭轩站起,径直走向密不透风的机身,他单手触碰窗沿,腿部弓起,猛地发力。
然后跳了出去。
眼前这层厚厚的合金,似乎并不存在。
“放心,机场会有人接你的。”
这是他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的身形穿过合金,出现在客机外面,急剧下落,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你忘带降落伞了,许然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在盖铭轩跃出的那一刻,外部庞大的的龙影倏忽消失,就像它出现那样突兀,蓝天复现,白云流动,山脉奔驰。
客机的速度又飙回八百公里每小时。
“客人,要饮料吗?”
空姐重新恢复了行动,她推着小车,和蔼可亲地走到许然身旁,面前摆放着一大堆瓶瓶罐罐。
“不要了,啊,饮料是吧,有可乐吗?”
许然心不在焉地抚摸着机身,“来一份。”
厚实的机身本来极具安全感,但经过刚才盖铭轩这样一搞,许然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掉下去。
他接过空姐递来的可乐,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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