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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狐疑地看着玉枝阿娘左躲右闪的目光,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玉枝阿娘重重地叹了一声,替我推开了她家的门。
进门不见玉枝,却见玉枝阿爹与丁四郎同坐在屋中,玉林缩在堂屋与里屋之间的窄门后头,探头探脑地张望。
玉枝阿爹同丁四郎之间的大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布匹、锦缎、糕饼、果子……总有十来样,一看便知是玉枝的回门礼。
丁四郎大约是听说过我在山中救过余玠性命的事儿,见我倒十分客气,站起身来向我行礼,“这位便是阿心姑娘罢?”
“正是……”
我要还礼,他却死活不让,我记得玉枝阿娘在进门前同我说的话,心里便打定主意不同他起争端,他既不教我多礼,我不礼就是,遂也不同他客气,站直了身子,只向他点了点头。
丁四郎神色陡然激动起来,也不管合不合时宜,蓦地冲我行了个军中礼,“余少卿同咱们说过阿心姑娘,姑娘医术甚是了得,不想竟能请动姑娘前来。
还请姑娘快进去瞧瞧玉枝罢……”
说着说着,人高马大的丁四郎竟红了眼眶,抡起拳头猛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都怨我,都怨我……”
玉枝阿娘唬得直哆嗦,“四郎,四郎,莫要这般,仔细唬着阿心……”
玉枝阿爹坐着不动,冷冷地嘀咕:“早日如此,何必……”
后面的话我没工夫往下听,撇下堂屋里乱成一团的那几个,自往里屋去瞧玉枝如何。
玉枝坐在床榻边,还算镇定,只是身子歪歪斜斜地靠着,不时低低哼几声。
我唤了她一声,她也只是软软地应了一声,这声音我一听便知,她正忍着强烈的疼痛。
我心头一凛,大步朝她走去,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她面色苍白,腊月里额角上渗着细细的汗珠子,唇上抿过胭脂膏子,反倒衬得她脸色愈发没甚血气了。
“阿心,疼……疼。”
玉枝艰难地抬起一条手臂,指向另一侧肩膀,只这一指,便痛得她眼泪直流。
我小心地拨开她肩头的衣裳,其实就是隔着袄子也瞧得出,她的肩头肿起了一大块儿。
我在那肿块儿周边轻轻碰了碰,只稍稍用了一点力,玉枝便大叫了一声,震得我耳朵发痛。
丁四郎头一个从外头冲进里屋,猛地炸开一声:“你这是作甚!”
嗓门比方才玉枝的那一声高亮了许多,如同平地惊雷。
“我,我验看她的伤呀。”
我下意识地从玉枝身旁退开半步,战战兢兢地答道:“她锁骨折了。”
屋内敞亮,我清楚地看见丁四郎的双眼瞪得溜圆,眼里透着红,好像是急红了眼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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