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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你知道天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rdo;叶自歌擦去嘴角的酒渍，打开了话匣。

品咂着味道略带苦涩的黄酒，润玉没有开口，转头注视着叶自歌默默聆听。

这个时候，叶自歌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ldo;是我夫人竹娴起的，当初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她传了一张信笺给我，信笺上面写了一句诗，&lso;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rso;&rdo;想起韩竹娴，叶自歌在炉火和月色映照下的面容上浮现出了温柔的神色，只是眸中染上了沉沉的思念和悲伤。

&ldo;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两个人能一直厮守在一起，朝朝暮暮，能一起抚养天云长大，一起走到白头。

可惜，天不随人愿。

&rdo;又斟了一碗酒，叶自歌看着酒水中亏凸月的倒影，轻声道：&ldo;天云满月那天，我还在师门和竹娴常去的一棵柏树下埋了一坛上好的黄酒，想着等天云出嫁那天，再挖出来和拐跑她的那个臭小子喝个不醉不归。

&rdo;

&ldo;现在那坛酒和天一派都在天雷下化成了灰烬，我也只剩下，行看天色坐看云，晓不见卿，暮不见卿。

&rdo;仰头又是一大口酒，叶自歌像是被酒呛出了泪水，揩了揩眼角的湿意，叶自歌放下陶碗，仰头躺到地面上，苦笑道：&ldo;也不知将来会是哪个混小子把我家天云的心给偷了去，天云这孩子从小被我逼着做着做那，若是竹娴还在，一定会怪我没好好宠着她。

&rdo;

&ldo;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天云投生到我这，倒像是她前世欠了我。

她才刚这么大，&rdo;叶自歌抬起手比划了一下，&ldo;才这么大，寻常孩子还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就被我逼着拿起了剑，被我逼着看书习字。

天云她懂事，也就最开始的时候哭闹过几次，后来不用我吩咐，她自己就能督促自己。

有时候我离开的时间长，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山上煮饭烧菜，就垫着那个小板凳自己炒菜，油锅又烫，好几次都烫得起了几个泡，她也从没跟我说过，自己拿了药涂上，也就过去了。

&rdo;

&ldo;有时候我替她想想都觉得委屈地慌，有个像我这样糟糕透顶的爹，我……&rdo;低沉的声音渐渐哽咽，叶自歌说到此处已然说不下去，抬臂遮住双眼，无声地哭着，润玉安静地坐在旁边喝酒，心里也难受得紧，瞬间红了眼眶。

良久，等叶自歌放下手臂，擦去脸上的泪痕，收了情绪，重又坐起给自己倒了碗酒。

润玉拿蒲扇拍走了一只撞过来的蚊子，低声道：&ldo;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和天云就在这山上，把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挺好的。

&rdo;

&ldo;是啊，挺好的。

&rdo;叶自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借月光注视着润玉，目光中是说不出的苍凉悲怆，反问道：&ldo;你当一个万事不管的散仙，不也挺好的？&rdo;

见润玉垂眸不语，叶自歌仰头饮尽碗中酒水，拍了拍润玉的肩膀，劝慰道：&ldo;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觉得愧疚，而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