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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外的闹市,穿堂而过留不下声息,天地方圆,唯此二人矣。
卫挽拾起棋奁中的白子,熟练地点兵点将:“听说,流苏树绵延太行山千里,仲夏时节满山繁花似雪。”
容羡持着棋子抬眸,注视她良久,唇际挂上了似笑非笑,旋即,低垂狐目,纵观全局落下一子:“有幸见过。”
她不动声色:“在东齐边境?”
“你觉得呢。”
卫挽端着棋子的手一滞,眯着凤眸:“这话说的好笑,我怎会知。”
“若我说……”
她落下一子,见他声息渐灭,刚要抬头,边听那边传来莞尔轻笑:“好戏,要开场了。”
此时正是百官朝礼的时辰,而赵曾也坐上轿撵,大刀阔斧的向金阙驶去,女子擦过轿撵,越向稍前侧的摊贩:“打扰,请问晋阳郡守府怎么走?”
声娇人弱,那商贩是个女人,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眼光极为锐利的打量了一下问路女子的衣着,见她姿态小心谨慎,不似狐媚惑主的人物,便以为是落难而来的正经人家,才回复:“呦,姑娘,你是从外地而来吧,我们晋阳是三朝古都自来都不设立郡府,这郡守一贯是由人代职。”
“不设立郡府……那,那这郡守由何人代掌呢?”
那看似弱不禁风般青涩身躯晃了晃,急的抬起头,才让人看清了掩在凌乱发梢里的姿容,饶是那大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这个是易容后的宋慈,许是觉得语气并不礼貌,忙补充道:“娘娘,我家住中牟,是农户之女,家人被害,特来告…特来投奔。”
那女子被这娇柔的一声娘娘喊软了心肠,仔细回:“晋阳郡守本应由百官之长代之,但卫国暂无相邦。
你往那左师府去便是,从这条路向西,并入朱雀大街进到西市,一路直走到深处就是了。”
“什么?!
怎会如此。”
宋慈先是惊呼,后又绝望而无助。
这番,看的凭栏处的二人心下赞叹。
这对话自然而然的送入赵曾的过路轿撵中,那手挑开幕帘,视线在闹市中搜寻,最终停留在宋慈身上,这便体现了宋慈的机灵聪慧之处,其一,赶在下钥之前出城,一早开闸时从东门而进,而中牟也正在晋阳的东南方向,倒也合情合理,问有出处。
其二,借由旁人,在猎物神思中留下痕迹,而非刻意拦轿的做作,只能前期摆弄他人,而后期却任人拿捏怀疑,卓越的猎人,往往以猎物出现。
赵曾朝着护卫的私兵挥了挥手,盔甲擦摩声渐起,步伐一致的将朱雀大街涌进七风街入口封锁,幕布被掀起,云阳侯踩着舆凳走下。
宋慈也犹如惊雀,缩着肩膀,眼神瞟向云阳侯时,怯懦、楚楚。
赵曾脸上的横肉都堆了起来,双眼浑浊着异光,他当然知道中牟是田部史祖辈荫封之地,中牟正乃盆地,中牟大多农田都是田部史的,这姑娘在听得左师之时的惊怒不似作伪,又在田部史的地盘上家破人亡,莫不是拿捏了什么把柄而举迁晋阳。
他笑容张开,却十分阴狠,想到栽在左师和卫王手里的宋氏,冷哼一声走上前去:“姑娘从中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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