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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中,清泉水汇成小池,池中开满莲花,花瓣尖上蜻蜓轻轻驻足,又振翅飞到檐下,与匾额上的澄心堂三字重叠在一起——这是一处小佛祠。
祠堂中央的香案上线香氤氲,左右各有两个厢房,花鸩正在其中满屋子的找木头,已经找了一个下午。
他最终看上了这座小佛祠的楠木横梁,蹲在房顶上招呼大伙和他一起锯。
然而灵淙抄经,段不厌睡觉,只有还在树梢上倒挂着的段不明回应了他一句:“那个江姑娘当真这么好?”
自打从西苑回来花鸩的一张嘴便没停过,话里话外都是说新来的漂亮姐姐,段不明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花鸩点点头,运了一口气,对横梁下手。
论力气,他比不上余下三人,但是论巧劲儿却是他最拿手的,银白的针弯折成曲线,勾住钉子,又插到尾端缝隙中,来回搓个三五下,衔接便松了。
他如法炮制,把横梁另一端也卸掉,双手环抱着木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用。”
说罢扛起横木,飞身落地,往外面走。
屋内,灵淙捻起掉落在宣纸上的木屑,放下毛笔,也缓缓来到院中。
蜻蜓依旧停留在匾额上,灵淙伸手捏住蜻蜓的翅膀,选了片嫩荷叶放下,俯身的瞬间,他身后传来“轰”
的巨响——祠堂房顶塌陷出一个半尺宽的窟窿。
段不厌的叫骂声从屋中响起:“他妈的!
睡个觉以为天塌了!
谁干的!”
这一声动静不小,正在书房中谈话的许翎和危亦安也听到了,许翎有些无奈的扶上额头,转身对刘管事说:“晚饭不用准备那四个人的了。”
刘管事应下,趁机问道:“白娘已经在江姑娘那安置了,老奴想问问,等会儿是否要按照规矩,把灵淙他们四个都喊道廊亭去。”
许翎眼前浮现出那节纤细的后颈,眼眸轻阖:“你觉得有必要吗。”
刘管事躬身:“老奴明白。”
坐在一旁的危亦安听完二人的对话,疑惑开口:“鹤沉,你为什么要和她交易,难道你真的会为她杀了北庭王?你不就是——”
“我当然不会。”
许翎打断危亦安:“只不过这么趁手的棋子送上门来,我不用岂不是太过可惜。
“毕竟,她可是江谷的女儿。”
他所谋之事犯天下之大不韪,早把仁义道念抛到了脑后,自然不会为这么点谎言和利用而觉得心有不安。
怪也只怪那女子自己不聪明,错信了他这样的恶人。
许翎说的薄情无义,危亦安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却耐人寻味。
你最好只是想利用她,他暗想。
这天下女子美艳者众多,过往白娘不是没往这边送过人,天生的狐媚子,能武能打的刀马旦,许翎统统看不上,怎么就偏偏看中了江稚梧这么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满肚子规矩的大家闺秀。
他不禁问道:“你想通过折辱她来报复江谷曾经对付你的那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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