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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松云山顶的浅池边,大召托着脸坐在一块圆墩墩的石台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
小召蹲在她旁边,也跟着叹了一声。
她正捏着一根细长茅草,拨弄着浅池里小王八的脑袋。
这姑娘拨得特别讲究,只逗弄其中一个,另一个是碰都不敢碰。
“别哎了,大清早这么一声接一声的,丧不丧啊。”
老毛拢着袖子站在一边,睨着她俩,像个传统又讲究的长辈。
“这叫大清早?”
大召仰脸看了看天,望着快到头顶的太阳,质问老毛。
“就是。”
小召跟了一句,“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能叫大清早呢?”
她们抱怨归抱怨,声音却很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只能聚团说着悄悄话。
老毛转头朝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努了努嘴说:“喏,屋里那位说现在是大清早,那就是大清早,要反驳你俩进去说。”
“他自己都起来多久了,还大清早。”
大召老老实实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道:“一言堂。”
小召附和:“指鹿为马。”
大召:“黑白颠倒。”
小召:“昏君。”
老毛:“……”
里头那位如果算昏君,按照站位,他就是候在门外的大太监。
“去你们的。”
老毛怼了那俩丫头一句。
当傀当得这么嚣张的也是少见,扎堆站在傀主门外说傀主坏话,好像傀主听不见似的。
也就仗着尘不到神仙脾气,不跟她们计较。
有时候老毛都觉得尘不到没把他们当傀,不过也就是偶尔这么想想而已。
不当傀当什么呢?
好像也没别的参照。
“你可别玩了,一会儿弄出什么毛病来,好不容易活了这么多年呢。”
老毛看着小召手里的细茅草,又看看那个小王八,忍不住说:“再说了,你认得准么,别逗错了。”
小召一听这话,草茎抖了抖,连忙住了手,小心翼翼捧着那小王八翻了个身。
外人从不知晓,松云山这两个宝贝小王八肚皮的软甲上是有字的,出自当年松云山另一个大宝贝之手——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字不像后来那样锋利劲瘦,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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