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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四面八方,琅琅滚动。
想起他们在车内停下的最后一步骤。
温臻喉间发紧,怔怔凝睇着暗处的硬挺身形。
眼睫一颤,便听他朝着浴室走去的声音,水声哗哗流动,温臻秀眉微蹙,眼底泛起茫然,从柔软床面半直起身。
神思乱闪不过几分钟,浴室水声也便停了。
里头忽响晏朝聿的声音,让她帮忙拿条换洗的贴身衣物。
温臻按照他的提示,找到抽屉,视线乱瞟过那些折叠整齐的方块,想起之前也有一次,那时他们刚领证,对彼此都是陌生状态,触碰这些也觉别扭,只是今时今日她心中依旧有异样,却不是因为别扭。
捻起一块,她走向浴室的玻璃门。
敲了敲门,玻璃门哗啦一声拉开,冷白灯光照着那只修长分明的手上,他的掌心摊开,接过边缘时,温臻往后退步,骤然被猛地往前拉进。
哗哗又是一声。
玻璃门阖上。
她站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莹白的脚也沾上水渍,旋即温臻仰眸不解地看他,视线却定在光线下的那截白。
再往上,是他英俊深邃的脸,黑发湿漉着,有水珠不断沿着他锋锐轮廓而下,划过精致的下颌,再至突起的喉结、肩颈线条、锁骨……
水声潺潺。
半扣她腰肢的掌心也透着一股凉意。
神思骤拢,温臻探身去触水温,果然如她所料一片冰凉。
温臻眉心倏蹙:“晏朝聿,去医院行不行?”
晏朝聿浓墨重彩的眉眼淌着水珠,他将花洒关掉,俯身将人托臋抱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忽然问:“为什么是朝?”
眼神固执。
温臻身体往后寻着支撑点,背脊紧贴上冰冷镜面,惊凉感让她本能地往前挪,跌进他宽实怀中。
“阿朝,你不明白吗?”
朝,旦也,旦者,朝也。
是一日之起始,也是朝阳之意。
晏朝聿紧抿着唇,整张脸融在昏光下,身体在慢慢回温,一手撑着温臻的平衡,一手引着她的手触碰自己的后腰处。
温臻根本没反应过来,指腹便碰及一块疤痕。
所有情绪卡顿。
指腹一点点描摹着那道疤痕,从后腰下方延至腰侧,足足有十几厘米,疤痕随着年月而坚硬,即便是再先进的技术也无法完全祛除这条痕迹。
像烙印,永远刻在那里。
晏朝聿说:“我知道你看见了那则新闻,晏仲岭是我三叔,祖父共有五子二女,早年晏家争权,死了两个,便只剩下我父亲、二伯,以及三叔,晏家的人和事都很复杂……包括今晚。”
“我知道你肯定有疑问……不必因为阿洲是我弟弟,他口中将我说得手段多么低劣,而对我感到怜悯。”
“温臻,他没有说错一字,也包括我腰上的这道伤……是二十一岁那年,在国外伤的,那年我刚毕业,便搜集各种名贵跑车,几乎每一台都要亲自去测试性能,不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三叔晏仲岭喜欢,而我只想要回国,想要触碰晏氏在国内的产业,便需对他谄媚,对他施计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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