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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亲爱的查尔士：

我不明白你的来信，也不懂你为何对我如此感兴趣。

我对你的认识十分浅薄，但已足以使我确信，我们两人没有任何可以发展友谊基础的共通之处。

可否请你别再打电话到我母亲家，或是和我联络呢？

谢谢你曾尝试把书送还给我。

少了那本书并无多大关系。

盖伊&iddot;汉兹　九月六日

布鲁诺把信拿近些，再读了一遍，两眼不肯置信地到处在某个字眼上逗留。

他伸出尖舌头舔舔上唇，又突然缩回去。

他感到整个人被掏空了。

那是种类似哀伤，或类似死亡的感觉。

比那些还糟！

他的眼光四下掠过整个房间，心里恨起房间内的家具，恨起他所拥有的东西。

然后那股疼痛感全涌进胸中，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哭了起来。

晚餐过后，山米&iddot;弗兰克林和他为了苦艾酒的问题而争辩不休。

山米说苦艾酒愈烈，就愈需要加马丁尼，但他承认他个人是不喝马丁尼的。

布鲁诺说他也不喝马丁尼，但他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这场争辩甚至在他外婆道了晚安离去后仍未停息。

他们都在暗夜中的楼上阳台上，他母亲坐在吊椅上，他和山米则都站在扶手旁。

布鲁诺跑到楼下吧台拿了几种酒来证明他的论点，两个男人都调了马丁尼，尝了尝味道，虽然很明显的是布鲁诺说得对，山米却仍不屈服，又一直咯咯地笑，仿佛他说的话也不是真的有意似的，布鲁诺发现这令人难以忍受。

&ldo;到纽约去学点东西吧！

&rdo;布鲁诺大喊。

他母亲才刚离开阳台。

&ldo;总之，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rdo;山米顶嘴。

月光照得他咧着嘴笑的胖脸上蓝绿黄参差的，看起来就像意大利戈根索拉乳酪。

&ldo;你一整天都烂醉如泥。

你‐‐&rdo;

布鲁诺一把抓住山米的衬衫前襟，压得他身子后弯过扶手，山米的两脚在磁砖上踢得嗒嗒响，衬衫也撕裂了。

当他向一侧蠕动着身子要挣开时，他脸上的蓝影不见了，成了张没有暗影的黄白色面孔。

&ldo;你‐‐你到底是怎么了？&rdo;他咆哮着，&ldo;你要推我下去，是吗？&rdo;

&ldo;不，我不是！

&rdo;

布鲁诺惊叫着，音量比山米的还大。

突然之间，他无法呼吸了，就像这几天早晨的情形一样。

他放下捧住脸孔、汗湿的僵硬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