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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3页）

可是我哪有这样的厚脸去见人呢？&rdo;老伙计道：&ldo;怕臊事小，吃饭事大。

你为了怕害臊一会子，能把终身的饭碗，都扔到一边去不管吗？&rdo;月容把眼泪擦得干了，左手按住了膝盖，右手缓缓的理着鬓发，两只眼睛，对了地面上凝视着。

老伙计摸了胡子偷眼看她，已明白了她的用意，便道：&ldo;姑娘，你仔细想想罢，你还年轻呢，好好地干，前途不可限量。

这回去见着师傅，自己知趣一点，老早地跪下去，诚诚恳恳的，认上一回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忍心不要你吗？把这一关闯过来了，你就好了。

再说你要到丁家去，那更好了。

他是你的平班辈的人，还能把你怎么样吗？&rdo;月容依然注视着地上，把皮鞋尖在地面上画了几画，并不作声。

老伙计道：&ldo;我粗人只望说粗话，有道是打铁趁热，今天丁家人已经来过了，你趁了这个时候去，正是机会。

&rdo;月容沉默了许久，摇了几摇头道：&ldo;我若是去了，人家要是说了我几句，我的脸向哪儿搁？再说他那里是一所大杂院，许多人围着我一看，我不难为情，二和也难为情吧？我猜着他决不会收留我。

&rdo;老伙计道：&ldo;今天晚上有月亮，你就趁着亮去一趟罢。

晚上大杂院里也没有人瞧见你。

&rdo;月容道：&ldo;去一趟呢，那没有什么，他还能够把我打上一顿吗？只是……&rdo;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老伙计站起身来，拍了两拍身上的烟灰，笑道：&ldo;姑娘，我暂时告辞，改天我再看你。

你别三心二意的了。

&rdo;他似乎怕月容会挽留，说完这话，起身就向外走。

月容虽说了再坐一会，看到人家已走出了院子，当然也只好紧随在后面，送到大门外来。

老伙计连点了几下头，就向前走了。

走过去十几步，又回转身来道：&ldo;姑娘，你记着我的话，你必得去，假使你不去的话，你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rdo;月容靠了大门框，倒很出了一会神。

这时，天色已是快近黄昏了，天上的白云，由深红变到淡紫，蔚蓝的天空，有些黑沉沉的了。

作夜市的小贩子手里提了玻璃罩子灯，挑着担子，悄然的过去。

月容自己一顿脚道：&ldo;人家劝我的话是不错的，吃饱了，我就去。

就是耗到明日天亮回来，我总也要得着一个办法。

&rdo;主意想定了，回去煮了一碗面条子吃，洗过脸，拢了一拢头发。

还有一件蓝布大褂是不曾当了的，罩在旗袍外。

交代了老妈子好好照应门户，这就悄悄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