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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丁老太道：&ldo;这位姑娘，为人真勤快，自从你去后，她就作得没有歇手。

&rdo;二和道：&ldo;这可真难为人家，我们要怎样的谢谢人家呢？&rdo;这句话没说完，月容把一只破旧的铁瓷盆，舀了热水，连手巾也铺在水面上，这就向他点了两点头笑道：&ldo;你先来洗把脸。

&rdo;二和将马鞭子插在墙窟窿眼里，两手乱搓了巴掌，向她笑道：&ldo;姑娘，你是一个客，我们怎好要你作事呢？&rdo;月容道：&ldo;这没关系，我在师傅家里，就这样伺候师傅惯了的。

&rdo;说道，她将脸盆放在矮凳子上，自走开了。

二和洗着脸，水哗啦子响，丁老太就听到了，她说：&ldo;二和，你瞧这位姑娘多会当家过日子，我要是有这么一位姑娘，我这个家就上了正道了。

你瞧，人家还是一位客呢，你一回来了，茶是茶，水是水的，忙了一个不亦乐乎。

&rdo;二和心里正想着，水倒有了，哪儿来的茶？一抬头，却看到桌子角上，放了一杯茶，便哟了一声道：&ldo;姑娘，这可劳驾劳驾。

&rdo;月容站在门外自低了头下去，微微一笑。

丁老太道：&ldo;二和，刚才你一进大门，就嚷着有了办法了，你所说的，是有了什么办法？&rdo;二和端起那杯茶来，喝了一口，因道：&ldo;我在车站上，也是听到伙伴里说，妇女救济院里面，就收留各种无家可归的女人。

若是这位姑娘肯去，那里有吃有穿，还有活做，将来可以由院里头代为择配呢。

您看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只要到那里面去了，无论这姑娘的师傅，是怎么一位天神，他也没有法子，只好白瞪眼。

&rdo;

二和同母亲只管说话，一不留神，刚才的那一盆脸水，却让人家端起走了。

接着，桌面子是揩抹干净，月容把两碗下得了的面条子放在桌子上，而且还搀着丁老太到桌子边坐下，拿了筷子塞到她手中，笑道：&ldo;老太太，我这分手艺可不成，面条，全撑得挺粗的一根，你尝尝这味儿怎样？&rdo;二和两手一提裤脚，张了腿在椅上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夹子面，弯腰就待向嘴里送去，可又忽然把筷子放下，望了她道：&ldo;这位姑娘你自己怎么不吃？&rdo;她道：&ldo;我吃。

啦。

&rdo;她捧了一碗面，在廊檐下举了两举，笑道：&ldo;我在这儿奉陪啦。

&rdo;二和笑道：&ldo;这可不像话。

就算我们这是一张光桌子，我们娘儿俩全坐在这里，正正经经的吃面，你累了大半天，让你坐在院子里吃，就是不让别人瞧见，我们心里头也过不去。

&rdo;说着话自己可就站起了出来，把她那碗面接到手上，向屋子里端了去笑道：&ldo;这一餐饭，你是自作自食，我也不好说什么客气话，等我作完了下午两趟买卖，好好儿来请你一请。

&rdo;二和说着话，可就把那碗面，放到桌子上，而且搬到了一条凳子，放在横头，将手连连拍了凳子两下，向她微笑着道：&ldo;请坐，请坐。

&rdo;月容将牙微咬了下嘴唇低头坐下。

二和点点头道：&ldo;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这是你作的面，作得很好，请你多吃一点儿就是了。

&rdo;月容只是低了头吃面，却没有说什么。

二和虽不是正面的朝她望着，可是当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偷着看她脸色一下，只看她圆圆的脸儿，头上剪着童式的头发，现在不蓬了，梳着光滑滑的。

两鬓边垂了两仔长的垂鬓，越是显着那脸腮上的两片红晕，成了苹果般一样好看。

她扶了筷子的手，虽然为了工作太多，显着粗糙一点，却也不见得黄黑，而且指甲里面，不曾带了一丝脏泥。

记得小时候，常和一位刘家小姐在一起玩，她的样子，倒有些相同。

正打量着呢，这位王姑娘的头可就更抬不起来了。

丁老太听到桌面上静悄悄的，这就问道：&ldo;二和，那救济院的事，你得和这位姑娘谈谈，看她是不是愿意去？&rdo;月容道：&ldo;我早听到了，我只要有个逃命的地方，哪儿也愿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