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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府,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其内景致美不胜数,不亚于皇宫御花园。
水溶漫步于碎石铺就的小道上,甄画与可卿两人手提着香扇,迈着莲步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水溶带着她们四处闲逛,倒也惬意,至于北静太妃,在宁安堂礼佛去了。
瞧着两人额间细汗,檀口微喘,精致的玉容上有些红扑扑的,于是水溶建议道:“逛了许久,也有些乏了,咱们去前面的亭子歇歇脚。”
两人早就觉得有些乏了,只是不好开口,见水溶主动提出,两人颔首以示,甄画缓了一口气,清声道:“一切由表哥作主。”
水溶侧眸瞧了瞧甄画,初接触下来,甄画给人的感觉温和柔顺、婉约有度,且加上容貌甚佳,似乎作为妻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着甄家那一团乱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甄画见水溶侧目而视,脸颊微醺,忙低眉垂眼起来,一双杏眸星光熠熠。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领着两人朝亭台而去,没走两步,远远瞧见一座亭阁矗立,四周都是清澈的湖水,映衬着它的美丽。
“这是湖心亭,四处环水,景色优美,北岸有一座荷花池,每逢夏日,荷花盛开,清香弥漫于亭中,令人心旷神怡,只是现今还不到时节,倒是可惜。”
水溶充当着向导,一边引路,一边介绍起美景。
说着,水溶顿了顿,回眸看向甄画,开口道:“表妹,江南水乡,以水景擅长,水石相映,想必此种湖心亭已是司空见惯。”
江南园林之风盛行,但凡富裕人家,家中皆有园林,其工艺娴熟,多用曲折蜿蜒的小路,或者廊桥,亭子,把这些建筑连接在一起,再者,在建筑、水面、路径之间,用各类花木扶疏、影壁、漏窗、堆石等元素,点缀其间,使整个园子步移景异,可观赏到不同的风景。
正因江南园林闻名于世,故而北静王府的花园请的亦是江南工匠,仿江南之风建筑而成,这对于出身江南的甄画而言,想必花园景色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甄画抬眸观望,沉吟一声,轻声道:“表哥,江南之地的园林大多小巧细腻,幽雅美丽,王府则不同,瞧着壮阔粗旷,厚重沉稳,别有一番风味。”
水溶轻轻颌首,江南园林大抵都是私家园林,规划巧妙,设计精致,在有限的空间再现真实的自然山水,以小见大,反观北静王府的花园,园林占地较广,颇显华丽,两者各有千秋。
旋即亦不多言,引着两人从一侧的船形小桥朝着亭阁走去,入得亭内,几人倚着勾阑而坐,甄画与可卿刚一落座,皆是松了一口气,见此情形,水溶不觉好笑,熬不住就直说呗,何至于苦撑,他又不是蛮横之人,甄画刚入王府,不知者不怪,可是可卿不应如此,显得生分了。
落座没一会,小福子领着人端着托盘走来,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豆饼。
水溶见状招呼道:“湖内都是些贪吃的鱼儿,你们拿豆饼引它们,瞧瞧也是不错的。”
既然有湖,自然有鱼,整片湖水,皆是活水,在大乾朝,京城宅中引入活水是要天子许可,而北静王府是少有的几个享此殊荣的王府之一,至于原著中贾家大观园引活水入宅,可能也是天子恩德,亦或者是...违制。
两人闻言颇感兴趣,伸手拿起一块豆饼,纤纤玉指掰下一小块,扔入湖中,不多时,湖面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红白黄相间的鱼儿在水里上下翻动着,宛若一朵变化的彩云,此番景象倒是引起两位丽人浅笑起来,另有一番风景。
“还真是贪吃的鱼儿。”
可卿瞧见豆饼刚落到水面,瞬间就被鱼儿抢到嘴中,有的鱼儿似乎着急了,整个鱼身跃出水面来,像弯弯的月亮从空中划过,一口将鱼食吞咽下去了,不由的乐了起来。
水溶静静的瞧着两人喂鱼,一举一动间皆透露出女儿家的身姿,尤其是可卿,臀圆饱满,宛若弦月。
甄画的注意力并不在喂鱼上,回身瞧见水溶目光打量着她们,玉颜微红,提着香扇半遮,轻声道:“表哥,我瞧着这些鱼儿都是锦鲤,莫不成这诺大的湖里都养着锦鲤?”
锦鲤易于饲养,它身姿奇异,色彩绚丽,一般都是金黄色,形态优美,且能美化环境,很受人们的喜爱,故而达官贵人广辟花园,开凿鱼池,派人广为搜寻锦鲤饲养。
水溶点头道:“嗯,湖里的鱼儿都是锦鲤,约莫有八万尾金色锦鲤。”
虽说湖中鱼儿有红白,但它亦是金色锦鲤,只不过是鱼儿因环境改变了自身颜色,而品种不变。
“八万尾金色锦鲤”
....甄画闻言咂舌不已,要知道锦鲤颇为稀罕,价值不菲,但只是观赏物,不需养这么多,她甄家也是豪门大户,银子成了土泥,也没有这般奢靡。
水溶知晓甄画的言外之意,只是这池中锦鲤又不是他养的,而是老北静王的杰作,想必他就是想见别人惊异的神情,以此表达北静王府的体面,这是虚荣心作怪。
但不得不说,甄画的诧异的神情,令人心情舒畅,莫不成他也是虚荣心作怪?
摇了摇头,水溶也不在多言,闲趣片刻,倒也融洽,只是水溶瞧着甄画倚在勾栏上,脚下乳烟缎攒珠绣鞋扭动,神色带异,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的关心道:“表妹,可是身子不适?”
甄画闻言面色滚烫,垂着脑袋不言语,如鹌鹑一般,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自个清晨茶水喝多了....这怎么开的了口。
想到表哥知其缘由了,甄画全身发麻,想找一個老鼠洞钻进去,恨不得马上离开。
“没...没事。”
甄画提着手中的香扇掩面,颤声回道。
好不容易与心心念的表哥同游,怎能半途而废,只是实在是难掩坝口,思虑再三,甄画起身说道:“表哥,我有些乏了,且先回去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并未挽留,走了也好,省得有诸多不便,只是瞧着甄画匆忙的步伐,心中略显疑惑,不是乏了,怎得还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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