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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时候不大，也就两三盏酒的功夫吧，突然烟尘腾起，马蹄声急，从东面疾驰过来一位信使，来到帐侧，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公文呈递给我。

我展开公文，假装观看，边看边皱眉头‐‐四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羌酋们都望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那老马草拟，我自己又加以修改润色的公文仔细读了两遍，一边慨叹自己的文采斐然，我一边频繁摇头，做出为难的表情。

然后我合上公文，随手揣到怀中，并且环顾诸羌酋们，勉强笑道：&ldo;怎么了，诸位，喝酒呀，这中原的酒，可还合诸位的口味吗？&rdo;

羌酋们纷纷赞颂说，此酒甘冽纯香，的是佳酿云云。

我趁机说道：&ldo;陇上多事，蜀贼屡次犯境，各位若能帮助本太守却敌，立下功劳，朝廷定有御酒赏赐，可比我这酒，又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了。

&rdo;羌酋们随声附和，但我不用细听就能感觉得到，他们中没几个人是真心的。

宴会气氛因为我的假笑而变得不如先前热闹了，但这正在我的计划之中，如果那帮羌胡根本没心没肺外加没眼色，把我才接到的那份公文完全抛在脑后，后面种种戏文就都不好唱了。

此时我心中真是焦虑万分，生怕第二匹快马来得太晚，不过这种心态略微表露在外，却也正好为以后的计划打下伏笔。

还好，还好，没让我等太长，大概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吧，&ldo;咯噔噔&rdo;又是一骑挟着寒风奔到。

马上的兵丁几乎是直接滚下地的，滚到我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抱拳：&ldo;大、大、大、大人，陈征西已经离开长安，凉州兵也整装南下，请大人速作准备！

&rdo;

我假装大惊失色，&ldo;呼&rdo;地站起身来，几乎把面前的几案都踹翻了。

&ldo;怎么如此燥急，这就……&rdo;四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羌胡们全都瞪着眼睛，把惊惧不安的面孔朝向我。

我故意表情悲愤地环视他们，然后长叹一声：&ldo;实不瞒诸位，有人报称东羌与蜀贼作内应，已诏雍、凉各部起兵讨伐……刚才的公文就是说的此事……&rdo;

羌酋们全都面如死灰，有几个本能地把手扶到腰间刀柄上，做势欲起。

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先声夺人，然后&ldo;嘟噜噜&rdo;地一长串话脱口而出：&ldo;我知诸君不反，否则怎敢前来与我相会？！

朝廷此次动兵如此迅捷，料定有人想要陷害诸位。

诸位休怕，我这就上奏当今，为诸位分说忠奸曲直！

&rdo;

如果真是仓促应对，面对眼前这三百余满脸横肉，目露凶光，随时可能跳起来砍下自己脑袋的羌胡，就算当世豪杰，也未必能马上讲出这样有条理的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