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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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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原本是假咳，听他说完，却是真的咳了起来。

叶重锦回过头瞪自己哥哥一眼，他其实刚进屋子就发现了，老爷子虽然装病装得像，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前次病重，眼底的灰败是真，此次虽然面色苍白，眼底却是烁烁有神，哪里有病人的模样。

但是他忍着没说，就是怕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熟料他这傻子兄长，竟是直接给拆穿了，岂不是叫老爷子难堪?

老爷子自顾自咳了好一会，叶岩柏没敢接话，大约也是早早发现，憋着没敢说。

屋里一时寂静，只有刚熬好汤药，迟迟进来的安氏不清楚缘由，端着药碗道：&ldo;父亲，这是上次大夫留下的药，说若是病情复发，可以再服用一帖，儿媳伺候您用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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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老爷子应了一声好，叶岩柏便端起药碗喂他喝，叶重锦见状便把他哥哥给拽出去。

甫一出门，小娃娃气闷道：&ldo;哥哥真是木讷，祖父便是没病，也是要被你气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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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晖道：&ldo;我知道，但若是由着他，日后我们去一趟外祖家，他便要病一场，爹娘岂不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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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他之后自会寻机会与祖父商议，当众拆穿总是不好的，何况老爷子素来爱面子，此番在儿孙面前下不来台，怕是要抑郁许久。

想到这里，他却是忍不住一笑，道：&ldo;哥哥且小心些，按照祖父的性子，日后必定是要给哥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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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晖却是无所谓，他只是看不惯这些老人家，一个两个都喜欢拿自己的病症做筹码，来抢他弟弟。

若真有本事，何不比比谁对阿锦更好，就知道装可怜，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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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元宵节，天还未亮，便处处是炮竹声。

叶重锦睡得不好，坐在床榻上发呆，圆眸蒙着一层朦胧水雾，连额前的小卷毛也耷拉起来。

安嬷嬷拿起一件宝蓝色对襟云锦缎的夹袄，好不容易才给小孩套上，心疼地哄道：&ldo;小主子且再忍耐几日，等过完年，小主子就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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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恹恹地嗯了一声。

夏荷解开小孩的发髻，拿起红杉木梳小心梳理他柔顺漂亮的黑发，道：&ldo;说起来倒是有件怪事，小主子可记得养在后院那只白鹿，就是先前太子殿下托晟王爷送来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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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白鹿怎么了?&rdo;小孩问。

夏荷道：&ldo;昨夜听饲养的人说，那白鹿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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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一惊，他原先是不相信神灵神佛的，只是自从亲自经历了死而复生这等奇事，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安嬷嬷在一旁道：&ldo;听说这白鹿是灵物，莫非到了团圆的日子，它也思念亲人?&rdo;

沉默片刻，叶重锦道：&ldo;嬷嬷，阿锦想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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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嬷嬷连忙应好，给他穿上鞋袜，又在外披上一件兔绒氅袍，这才领着小孩往后院去。

那白鹿叶重锦早前是见过的，极漂亮的品种，修长的四肢，姿态甚是优雅，就连眼睛都是罕见的琉璃色，不过想到它是顾琛送的，他一个男孩养在后院不太像话，便交给别人养了。

如今几个月未见，这灵物却是消瘦了许多。

白鹿住的窝棚是精心布置过的，即便在腊月，也没什么寒意，反倒如暖春般舒适。

平日供给的水和饲料也都是专门请的师傅打理，这鹿却毫无生气地趴在角落里，好似了无生趣一般。

小娃娃蹲下身抚着它黯淡的皮毛，低喃道：&ldo;莫不是真的想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