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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万历年间就有人说过，&ldo;饥羸之夫，腹无半菽，而手足犹絷于桁杨。

&rdo;（45）崇祯年间，陕西临潼县知县许中泽，&ldo;催科过严，每比较日，什排浴温泉，泉水为赤。

&rdo;（46）李清在其所著书中说：&ldo;予尝过恩县，见乙榜令催比钱粮，血流盈阶，可叹！

&rdo;（47）

除了田赋以外，各种明增暗添的徭役也压得劳动人民喘不过气来。

这里举一个例子以见一斑。

崇祯七年，直隶大名府奉文起运天津米豆，按规定官府须发给运夫脚价。

开州的承办人员却&ldo;私派里甲小车二千余辆，每辆折银二两方准免运。

……钻拘车夫，大肆勒索。

折收银钱，使阖州倒囊以输，无一里不吮其膏血者。

&rdo;（48）

无穷无尽的横征暴敛，迫使农民大批地逃亡。

地方官吏为了足额，采取一户逃责令九户分赔，九户逃则勒逼一户独承。

甚至&ldo;民有丁壮逃窜，而掠童穉以索赋。

&rdo;（49）这样辗转相牵，往往出现整村农民逃散一空的情况。

天启七年，吴应箕在一封信里，谈到他途经河南真阳的见闻：

&ldo;自晨发，出郭门二十里，又行四十里。

此日天色甚霁，搴帷而眺，则四十里中一望皆黄茅白草，察所过之处，皆行地亩中，亩之疆界尚在，而禾把之迹无一存者，计耕作久废矣。

即问舆夫：&lso;此县东西南北，其田地荒芜尽如此乎？&rso;夫答曰：&lso;如此者十有八九。

息县较好，然如此者亦十有四五矣。

&rso;心怪其言，到驿舍见有备中火老人及吏役在焉，即呼问曰：&lso;向所见一路荒芜之田，无差粮乎？&rso;数人同声对曰：&lso;前此皆膏腴之业，差粮如何得蠲？&rso;即问：&lso;何不耕？&rso;对曰：&lso;无牛。

&rso;问：&lso;何以无牛？&rso;则谓：&lso;多盗卖出境者，无牛因以无佃，此其一端也。

又本县马户差徭苛急，每报一人，人不堪役，则先卖其牛弃其地，久之而其人亦逃矣。

人去则田无主，故不耕。

人去而粮犹在，则坐赔于本户，户不堪赔则坐之本里，或又坐之亲戚。

此被坐之家，在富者犹捐橐以偿，至贫者则尽弃户而去。

故今村落为墟，田亩尽废，皆由此耳。

&rso;因又问：&lso;此有田弃走之家，始何不卖以与人，而甘抛弃若此？&rso;则又对曰：&lso;夫差徭政为有田地者苦耳，今赔者欲弃其产而不得。

况受其业，而粮即派其家，能堪之耶？于是相率而逃，相率而荒，日甚一日，故遂至此极矣。

&rso;又问：&lso;独无以此情白之县者乎？&rso;对曰：&lso;此县令多举贡，日暮途穷，贪得为念，又衙门弊多，度力不足以区处，遂日操鞭扑，设法扳坐，只求粮完，自免上司谴责耳，何暇顾人户之逃、田亩之荒也。

甚至有告理者则反笞之，所以百姓虽愁怨，率无敢言者。

&rso;予又问：&lso;此是通衢，司道必由此乎？&rso;曰：&lso;然。

&rso;&lso;抚按由此乎？&rso;曰：&lso;然。

&rso;&lso;州郡由此乎？&rso;曰：&lso;然。

&rso;予问：&lso;曾有由此而问厥故者乎？&rso;佥曰：&lso;无有。

&rso;予不觉浩叹。

&rdo;（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