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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人家忙了半晌，他一把给搅烂散了。

&rdo;田水祥说：&ldo;谁是狗日的？你才是狗日的。

&rdo;马英年说：&ldo;你披着被子上天哩‐‐张得没领啦。

还想挡住道？&rdo;田水祥说：&ldo;我把你这个古董万货就没在眼里放。

&rdo;祝永达看了一眼满脸污脏的田水祥说：&ldo;不要吵了。

&rdo;田水祥在脸上抹了一把，又要向马英年跟前冲，被祝永达拦住了。

祝永达一句也没责备田水祥，把马英年和领导小组的三个人叫到饲养室外边去，重新做阄。

在第二轮的抓阄中，赵烈梅不叫田水祥抓，田水祥不，他偏要抓。

他的手伸进那个粗瓷碗里去，抓了一个纸蛋儿，打开看时，又是地头的那块。

田水祥将抓到手的纸蛋儿一扔，抬脚就要走。

祝永达喊住了他。

自从祝家把三间半厦房让给了田水祥，田水祥一直很感激祝永达，对他也有了几分尊敬。

祝永达一声喝喊，他就回来了，田水祥极其沮丧地说：&ldo;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rdo;田玉常说：&ldo;水祥，你不要耍赖了，大腾腾的一个男人，咋屙不下一块硬屎呢？&rdo;田水祥说：&ldo;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事情没遇到你头上，你出来拉大腔？&rdo;祝永达问他：&ldo;得是不想要地头的那一块？&rdo;田水祥说：&ldo;不要。

&rdo;祝永达从父亲手里要过来父亲抓的纸蛋儿一看，给了田水祥：&ldo;我爹抓的在地中间，咱俩家换了，不要影响生产队里分地。

&rdo;田水祥脸红了：&ldo;不行，那咋行呢？我咋能要你家的地呢？&rdo;赵烈梅说：&ldo;永达你不要那样，纸蛋儿是他抓的，不是谁定给他的，算了吧，就按纸蛋儿上的号码栽地，我没意见。

&rdo;赵烈梅一表明态度，田水祥无话可说了，他只好要了地头上的那块地。

一回到家，赵烈梅就对田水祥破口大骂：&ldo;你真是羞你烂先人哩，你把我的人给丢尽了。

当着那么多人做出来进去的事，要脸不要脸？&rdo;田水祥说：&ldo;不是我没皮没脸，我不想叫他们顺顺当当地把事弄成。

&rdo;赵烈梅说：&ldo;你真是个掂不来，你能把分地的事挡住？再不要丧德了。

&rdo;田水祥一看赵烈梅躁哄哄的，不再争了。

他从墙上摘下来那根鞭子，站在院子里乱甩。

赵烈梅走过去要夺鞭杆。

他赶紧住了鞭子，将鞭子重新挂在檐墙上。

挂着的鞭子跟冬天的太阳一样，没有劲道。

到了下午，江涛和祝永达正在召开支委会，第七队的队长田得安急急地跑来了，祝永达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田得安说：&ldo;瞎了瞎了，队里的家当叫人吃乱饭了。

&rdo;江涛说：&ldo;你说清楚，咋吃乱饭了？&rdo;田得安说：&ldo;领导小组里的几个人正在研究给农具估价，乃娃、狗剩几个人砸开了保管室的门，想拿啥就拿啥，扬场锨、皮绳、扫帚、口袋，还有些小家具被人抢了个光，没有抢到手的人就进了饲养室背轭头（牲口的套具）。

马根喜把饲养室里的推车推走了，他说，入社那年，他家入了一辆推车，还有一辆大车，现在要分，这些家具就该归还给他。

&rdo;江涛说：&ldo;现在是搞生产责任制，搞承包，不是分生产队里的浮财，更不能搞反攻倒算。

&rdo;田得安说：&ldo;我们几个说的话连屁事都不顶。

&rdo;江涛给祝永达说：&ldo;散会吧，咱去七队看看。

&rdo;

江涛和祝永达到了第七队，当即召开社员会。

庄稼人一上会场便一窝蜂地吵开了，当年入社时没有多少财产的贫农、下中农坚持不分地，不分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