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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勋的命令下达,乌穆从容的取出一根羽箭,笔直的箭杆、白色的鹅羽,他咧嘴笑了笑,把这种东虏常用的长梢弓拉满,白色的箭镞拉到了耳边,瞄准了一个正在弯腰钻过拒马的蛮子大腿,松开了弓弦,柳叶箭头划破空气,直接射穿了那厮的大腿,与后面的木桩钉在了一起。
乌穆如此循环往复,取箭、拉弓、射箭,动作从容不迫,他手下的乞列迷弓箭手都是如此,对于这些五岁就能射落松鼠做食物的乞列迷人来说,那些在工事之中无法敏捷躲避的蛮子和靶子没有什么区别。
箭矢稀稀拉拉,但是效果却非常显著,中箭的倒霉鬼发出的惨叫响起,鲜血染红了这片肥沃的土地,而来自高山蛮子的反击却是绵软无力,他们的掷矛、软弓和投石索在五十步上少有准头,除了让弓箭手低头躲避之外,几乎毫无效果。
而堵在门口的甲兵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投石索射出的鹅卵石和软弓发出的木箭打在他们的甲胄上,只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持续了一会,不知哪个蠢货发出了一声憋闷的笑声,引来了一群乞列迷甲兵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声却惹来了高山蛮子的愤怒,那些家伙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顾箭矢和掷矛,强行钻过拒马,越过目光,即便上面的尖刺和荆棘让他们遍体鳞伤,这群家伙似乎也毫无感觉,有些人甚至举起自己人的尸体遮挡箭矢,发了疯的高山蛮子越过了前面的防线,把尸体扔进满是竹签子的壕沟,踩着跳过来,推搡栅栏。
但是那栅栏高达八尺,深入地下三尺有余,又有大钉和绳索加固,哪是那么容易推倒的,打不开缺口的蛮子们冲向了营地门口,直接纵身扑到了甲兵的钢铁防线之上。
这些乞列迷人排成紧密的阵型,手中八尺长矛探出,不断刺杀靠近的蛮子,饶是面对上百人,兀自阵型不乱,高山蛮子莫要说与之搏斗,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给。
高山蛮子虽然凶狠,但是精准的箭矢和强横的甲兵让他们无计可施,当乞列迷甲兵发出一阵整齐战吼,将十余人刺杀在地的时候,血腥的杀戮终于让高山蛮子的紧绷的神经到达了临界点,第一个人惨叫着向后跑去,就引起第二人的逃窜,继而所有人都乱作一团,引发了大规模的崩溃。
甲兵们见敌人气势枯竭,扔掉手中的长矛,拔出倭刀,扑进了人群之中大肆追杀,前来进攻的五百余人,最终只有不到三分之一逃进了丛林,其余或死或伤。
李明勋未曾上阵,但是观战下来也是出了一身汗,乌穆跑过来说道:“主子,咱们的人伤了十二个,都是轻伤,死了四个,唯一不好的是,小主子受伤了,请主子责罚!”
“阿海,阿海怎么了?”
李明勋连忙问道。
阿海踉跄跑了过来,一脸郁闷的说道:“师傅,我被蛮子的箭矢射中了屁股,娘的,真是倒霉!”
这话引起了一阵阵的欢呼,李明勋也跟着大笑起来,欢快的气氛感染了藏匿在营地里的虎尾珑社的村民,走出草屋和地窖的他们看到营门前全都是高山蛮子的尸体,也加入到了热情的呼喊中来,只有巴隆脸色铁青的靠在一株大树上,低头沉思。
从小到大,巴隆都是在与高山蛮的争斗中成长的,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伤亡巨大,他们又何尝有过落荒而逃,今日擒杀的这数百人,或许比虎尾珑社历史上加起来的还多,而高山蛮子的对手呢,只死伤了不到二十人、
是因为精良的武器吗?巴隆心里想着,但是他又自己否决了这个观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即便腾龙商社的盟友没有硬弓和铁甲,也会胜利,只是死伤多一些。
但那是因为什么?擅长修建工事,还是娴熟的配合亦或者是那看起来简单却着实有效的阵型。
“巴隆喝一杯吧,你我今日算是.......哎!”
多亚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递给巴隆一个木杯,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化做一声不甘的长叹,巴隆抬起头,从多亚那不甘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什么,或许他此时心中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吧。
巴隆一饮而尽,但是往日醇香浓烈的朗姆酒却让巴隆嘴里泛开了浓郁的苦涩。
巴隆从失落中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李明勋已经带着士兵收拾战场了,营地外面到处都是鲜血、尸体,耳边响起的是哀嚎之声,虽然高山蛮子战死了很多人,但是跪地求饶和受伤被俘的人多大两百余人。
那些精悍的甲兵正用绳索绑缚俘虏,帮着他们把箭矢拔出来,然后浇上烈酒消炎,一些重伤者还施以药物,巴隆走过去,问:“李掌柜,你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如果要砍头的话,交给我们便好了!”
李明勋呵呵一笑,说:“巴隆,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也是我的私有财产,我可不想杀死他们,我的农场、酒坊需要很多干活的苦力,这群人既然能打仗,就能干活!”
“他们可是凶残恐怖的高山蛮!”
巴隆低吼道,眼神之中满是警惕。
李明勋略略点头,拍了拍巴隆宽厚的肩膀,说:“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他们现在只是一群胆气尽丧的奴隶。”
巴隆顺着李明勋指的方向看去,那群高山蛮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脏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眼睛甚至不敢直视那些乞列迷人。
巴隆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摘李明勋的行为,只得问道:“现在我们做什么?”
李明勋道:“关上营地的大门,让你们社中的长矛手站在栅栏内侧,掷矛手登上射楼,把我的人换下来,还有外面的拒马和木桩,它们很有用,再加固一下。
如果你们没有习俗禁忌的话,希望你们的女人可以为我的战士提供热饭和热水。”
“好的,但是我想提醒你,萨尔图的下次进攻肯定会拼命的!”
巴隆说道。
李明勋摆摆手:“那就让他把血流光吧!”
整个夜晚,躺在茅草堆里的李明勋都被刀削斧凿的声音折磨着,他以为是巴隆在昼夜不停的加固工事,但是起来之后却发现,声音来自外面,那些高山蛮正用石斧切割树枝,用藤蔓捆扎成为挡箭牌,看那挡箭牌的形状和大小,看来还具备越壕跳板的作用。
李明勋揉了揉眼睛,发现蛮子在营地外不到三百步搭设了一个台子,似乎是点兵台,但是看到上面用长杆挑起的一面面图腾旗帜,李明勋更相信那是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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