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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道人、跛足丐者、黑衣老人、红衫夫妇,再加上这白袍书生,一共不过十二人而已,但那大厅中的茶碗,却有十五个……那么,还有三个人呢?这三人难道就是杀死这些人的凶手?但这三人人却是什么人呢?是此间的主人?抑或是客人?唉——此刻这些人全都死了,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解答这些问题了。”
他目光一扫,暗叹着又忖道:“这些尸身生前想必都是游侠江湖的草泽豪士,如今却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连个埋骨之人都没有。
我既遇着此事,好歹也得将他们的尸身埋葬起来。
ri后我若能寻出谁是凶手,究竟是为着何事将这些人全都杀死,究竟谁是谁非——其实能将这许多人都一一杀死的人,纵然具有杀人的理由,手段却也够令人发指的了。”
此事虽然与他无关,但这生具至xing的少年,此刻却觉得义愤填胸,一时之间,心中思chao所至,俱与此事有关。
月升愈高,亭中的yin影,也就越发浓重。
由东方吹来的晚风,从他身后笔直地吹了过来,哪知——
风声之中,突地传来一声yin恻恻的冷笑,这笑声有如尖针一般,刺入他背脊之中。
这阵刺骨的寒意,刹那之间,便在他全身散布了开来。
他大惊之下,拧腰错步,倏然扭转身形,目光抬处,只见亭外的石阶之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穿青衣的枯瘦老人,瘦骨嶙峋,有如风竹,顶上头发,用根非玉非木的紫红长簪插做一处,面上高颧深腮,目如苍鹰,一动不动地望在贺子藏的身上。
此情此景,陡然见到如此怪异的人物,贺子藏胆子再大,心中也不禁为之泛起阵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剑尖拄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极不悦耳的“丝丝”
之声,与那yin森的冷笑声相合,听来更觉刺耳。
这身穿青衣的枯瘦老人,垂手而行,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动作,瘦长的身躯,却已由亭外缓缓走了进来。
而此时朱书媱却略显轻松,她努力压着心中的惊惧之情,柳眉微蹙,娇声问道:“你是谁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些惨死之人,可是你杀死的?”
那枯瘦老人嘴角微一牵动,并不作答,目光之中,突地露出杀意,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掌,向朱书媱当双肩抓去。
只见这只黝黑枯瘦的手掌,指尖微曲,指甲竟然卷做一团。
朱书媱心中一寒,连连退后,那双爪凶猛抓来,如苍鹰扑兔一般,朱书媱处境堪忧。
贺子藏见状忙将手臂微抬,将手中的长剑平胸抬起,挑开枯瘦老人的手掌。
哪知这枯瘦老人突地又是一声冷笑,抛开朱书媱,指尖指甲竟电也似地向他舒展开来,其白如玉,其冷如铁,生像是五柄冷气森森的短剑。
朱书媱连忙退到一旁,而贺子藏大惊之下,也退一步,只见这只手掌,来势虽缓,却将自己的全身上下,全都控制住了,自己无论向何方闪避,都难免被这五只森冷如剑的手指,戳上几个窟窿。
刹那之间,他闪电般地将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招式,全都想遍,却也想不出任何一个招式,能够挡住这一掌缓缓的来势。
情急之下,他猛地大喝一声,右手猛挥,青光暴长,将手中长剑,全力向这有如鬼魅一般的枯瘦老人挥了过去。
哪知剑到中途,他只觉全身一震,手腕一松,不知怎的,自己手中的长剑,便已到了人家手上。
却见这枯瘦老人一手捏着剑尖,轻轻一挥,这柄jing钢百炼的长剑,竟被折成两段,“当”
的一声,剑柄落在那黑衣老人的尸身之侧,接着又是“夺”
的一声,青光微闪,捏在那枯瘦老人手中的半截长剑,被他轻轻一挥,竟齐根没入亭上的梁木之中,只留下半寸剑身,兀自发着青光。
贺子藏xing慕游侠,自幼拜在虎牢山长空一剑戚长空的门下,学剑十余年,自认剑法已经有了些功夫,常以“侠客”
自居,此刻在这枯瘦老人的面前一比,他才知道自己所学的武功,实在有如沧海之一粟,连人家的千万分之一,都无法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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