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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疲惫的双目突然挣得血红,身子像被雷击了一般腾地直起来,昏暗的烛光中直逼过来。
他像变了个人,之前颓丧的一副皮囊似忽地有了魂魄,只是这双眼睛看得人实在心惊,齐允年由不得心就攥成一团,果然,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成了真……
“三叔,三叔,您将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她与她娘一样?啊?三叔!”
一句一句紧逼过来,齐允年看着他不觉眉头紧蹙,陈年旧事结成了新怨,如此纠葛,偏偏这局中人竟是半分不知情!
一时的,他心里也觉惶惑,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在,知子莫若父,这位侄儿从小就极有主见,深得他的心意,一直视若己出,助他择路、狠心扔到风雨中,他果然不负其望,自己站了起来!
如今,城府深,魄力足,再不是当年那不可一世的毛头小子,这桩事,旁人许是万难承受,可于他,恐怕还撑得……
齐允年抬手拍拍他,“来,坐下。”
“三叔您说,我听着呢!”
心急,根本摁都摁不住,齐允年也不再强求,只道,“当年二哥给你定亲时确实与我商议过,来龙去脉,我这就说给你。
只是天睿,你要始终记得,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是你老父的心意,身为晚辈,你已然尽了孝道,于莞初也仁至义尽,天意难违,万不可因此事而伤了自己。”
齐允年面色和蔼,语声沉缓,可这一番话却让齐天睿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忍不得牙缝里都是凉气,死咬了牙,“您说。”
“当年在京城时,何家与咱们一墙之隔,小的时候,何家小女孩儿常过来玩耍,与我们兄弟三人都十分熟稔。
待到长成,两家为她与年纪相当的二哥定了亲。
谁知就在成亲前,何家坏了事。
咱们本该把何家小姐接过来,可怕受牵连,就这么放手,任她逃难而去……”
说起几十年前齐家明哲保身的懦弱,齐允年依然难掩愧疚,“其实,何家并非谋逆之罪,收留一个小姑娘又能怎样?二哥当时气急,可到底性子绵和,怎敢驳了老太爷?怕他生事,老太太做主给他早早娶了亲,自此少言寡语。
中了进士之后,本可入国子监助学,他却请职江南试场,撇下京城一大家人,回到老宅。”
“实则,我们老爷回江南也是为了找她,后来找到她就给我和莞初定了亲,是不是?”
齐天睿急道,“三叔,之前的恩怨不提也罢!
我只想知道您将才说莞初,她怎么了?”
他越急,齐允年越觉事重,更稳重了道,“不是。”
“什么不是??”
“二哥找到她时,她已嫁作人妇,膝下有个刚满周岁的小女儿,日子虽不宽裕,却十分舒心。
他放了心,并未再有纠葛。”
“嗯?”
到此齐天睿方觉事蹊跷,依着老父的话,他与丫头是自幼定亲,不该是因为他们前情未了、才想让儿女们续上缘分?怎的倒无瓜葛了?
“直到,她来找他。”
齐允年顿了顿,“那个时候,她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世。”
齐天睿蹙了眉,“来见最后一面?”
齐允年摇摇头。
“来托付莞初?”
“算是吧。”
“不对啊,莞初有爹爹,为何要托付给旁人?”
齐允年并未应他的话,只道,“天睿,二哥跟我说,你和莞初小的时候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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