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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可是，让他亲自去周大文家里迎接谷瑞玉回来，他自傲自负的性格又在作怪。

这样的日子又僵持了一阵。

忽然有一天，周大文来到张学良办公室，闲谈中周大文又来进言：&ldo;汉卿，如若你再不请她回家，瑞玉她还想再去吉林了。

&rdo;

&ldo;你说什么，又回吉林？&rdo;

&ldo;她姐姐瑞馨来信说，如若妹妹继续住在外边，就不如回长春的姐姐家过年。

汉卿，你为什么不能多给她点自由呢？&rdo;

张学良说：&ldo;谁说她没有自由？她不但在沈阳有自由，也可以回到吉林去。

我们张家决非是不通情理的人家。

&rdo;周大文说：&ldo;从前我们都是反对中国封建社会制度的激进者，汉卿，我记得你也是基督青年会的会员，我们都曾向往西方的民主和自由，为什么到了自己的家里，却要一味坚持什么家法呢？你不觉得不让谷瑞玉到社会上活动，就是在抱着封建社会的礼教不放吗？&rdo;

张学良一怔，万没想到老友周大文竟说出这尖锐的话来。

他感到他的话刺痛了自己的心，但是张学良又感到周大文的话说得深刻，正说在了他的痛处。

他沉默半晌，忽然激动地说：&ldo;她去吉林唱戏我不该干涉吗？大文，那毕竟是家父对她进张家的三条约定之一啊！

&rdo;

周大文正色地说：&ldo;她唱戏暂且不论，可是，谷瑞玉为什么不能到外面去抛头露面呢？她也是个有人格的女子，她不能唱戏倒也罢了，为什么连去外边听戏的自由也被剥夺了？汉卿，你这是在维护旧时代和旧家族的陈规旧法啊！

&rdo;

张学良震惊地怔在那里，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受到了灵魂的触动。

他不再继续和周大文争辩，而是呆呆坐在那里双手抱头，陷入了难过的深思。

周大文动情地说道：&ldo;汉卿，从前我们都反对地主老财们金屋藏娇，可是，现在你限令谷瑞玉住在经三路那幢小楼里，那小楼不就是个金笼子吗？莫非你想让她永远只做一只循规蹈矩的金丝鸟？&rdo;&ldo;金笼子？金丝鸟！

？&rdo;他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周大文那双真诚的眼睛，许久，张学良终于从痛楚中醒悟过来。

他将一只拳头在桌上重重一捣，说：&ldo;大文，既然经三路公馆是只金丝笼子，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砸碎它呢？&rdo;

周大文发现他那双大眼睛里汪着泪花，他知道他的话终于打动了他的心。

第二卷夏第四章倒戈风云（2）

几天以后，张学良忽然给周大文打了个电话，说：&ldo;大文兄，今天晚上在宴乐园我请你们全家看戏，记住，千万要把瑞玉带上。

你可懂我的意思？&rdo;

&ldo;我懂我懂！

&rdo;周大文知道他前天一番话已让张学良动了心，也知道张学良所以叮嘱他定要把住在他家的谷瑞玉带去看戏，其用心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知道张学良是企图以请谷瑞玉看戏的方式，和缓他和谷瑞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