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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鬼注意到了,刚刚花盛妙垂落在身侧的手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态,就像是有一只他们看不见的手——在紧紧牵着她的手。
然而从鲛鬼与遗鬼的姿态中,智鬼又惊疑不定地发觉——这两位实力强悍的大鬼,竟似乎都未察觉到少女身边的这位大鬼存在。
只有剑鬼,他的站姿与随时预备出剑的警惕姿态,说明他知道这位大鬼的存在。
不过看剑鬼至始至终紧绷着,却未曾出剑的动作,智鬼心头的惊疑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多,他甚至生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念头。
——难道是剑鬼认为,哪怕他与鲛鬼,遗鬼联手,他们都无法赢过少女身边的那位大鬼,才会一直按耐不言?
可在他知道的鬼山大鬼里,剑鬼,鲛鬼,遗鬼都已经是极其恐怖,而且数量稀少的顶尖大鬼了,根本不可能还有一位实力能在剑鬼,鲛鬼,遗鬼三者之上的大鬼。
智鬼在不解之余,又不由生出浓浓的警惕与忌惮之感。
下一刻,他听到剑鬼冰冷平静得如同冰川不变的声音。
“他不是大鬼,是邪祟。”
听到这句话,智鬼立即内视了一遍他自己全身的血肉经脉,在没有发觉任何异变之后,他彻底卸下刚刚的温润如玉姿态,此刻的他冷漠而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
“不可能有邪祟能一直保留着人的情感和神智,在长时间靠近生灵后,还能不让周围的生灵发生异变。”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着能保持理智思考和情感,甚至还能控制自身的邪祟,那邪祟就根本不可能被称之为邪祟了。
就如同剑鬼,他身上的剑气不过是部分在剑煞胎中孕育而出,完整的剑煞胎一直被他封印在身体之中,这样的剑鬼能一直不被邪祟感染失控,变成彻彻底底的怪物,已经是鬼物中极其稀少的特例了。
而真正的邪祟,那是连他现在都不敢生出迎敌之心的存在。
然而剑鬼冰冷刺骨的目光,像是能刺透他的每一分血肉。
“你的主身呢?你不是说,你的主身在和剑气碑争抢控制权吗?”
智鬼少见的没有遮掩的打算,他格外坦诚道。
“剑气碑是邪祟之中,不多见的不会主动侵蚀他人神志的邪尊。
我不知道我的主身想了何种办法,可我可以肯定,哪怕他最后能在剑气碑中留下几分神智,甚至或许还能动用剑气碑的一些威力,可过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变成与剑气碑同样的邪祟。
而且在这过程中,他也绝对不可能保持自己的人形不变,更不可能收敛住邪祟的感染本能与气息。”
剑鬼罕见地没有否认讥讽智鬼的说法,因为他也同样不愿相信这种可能。
可是——
“我对它动用煞剑,却没有伤到它分毫。
而且,它想杀我的时候,泄露出了——
我第一次变为鬼物时,在黑日之下,才能感觉到的,可以让我失控的邪祟恐怖气息。”
剑鬼冰冷而轻声道:“那根本不是鬼物或者怪物能拥有的气息。”
“它想杀了我,只是,它停下了。”
“因为——我的师妹,喊了它一声大师兄。”
智鬼如同自己毕生所知被摧毁了一般地沉下面容。
此刻的他没有了刚刚清和温雅的从容神色,身上逐渐散发出的阴沉暴戾气息,才越发接近于剑鬼记忆中的智鬼模样。
“你在骗我。”
然而不过片刻,智鬼就收敛住了流露出的不稳神色,笃定般重复道。
“何必编出这等荒唐之言诓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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