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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她头部往前，朝路面栽了下去，扑倒在灯光之下。

她的腹部撞击着柏油地面，汗湿运动服的聚酯纤维在地面上滑动，让她半滑半滚地向前滑去。

最后梅莉趴在路上，嘴里尽是路上尘沙的苦味，双掌因为和路面碎石摩擦而受伤刺痛。

有人来到她身旁，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

她呻吟一声，双臂举到面前防卫。

那人不是突击队员，而是一位戴帽子的老先生，老先生后方的车子开着车门。

&ldo;小姐，你没事吧?&rdo;老先生问道。

&ldo;你说呢?&rdo;梅莉说，一肚子火。

&ldo;等一等!我见过你。

&rdo;

&ldo;呃，真没想到啊。

&rdo;梅莉说，拨开老先生帮助她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口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ldo;你是不是演喜剧的?&rdo;

&ldo;你……&rdo;梅莉说，双眼望向寂静黑暗的公园，发挥她那恶名昭彰、心直口快的个性，&ldo;……关你屁事啊，死老头。

&rdo;

6　回家

一辆沃尔沃亚马逊轿车开到奥斯陆加勒穆恩机场入境航站楼旁的人行道前，停了下来。

这辆亚马逊属于沃尔沃车厂在一九七〇年生产的最后一批亚马逊轿车。

一群排成纵列慢步行进的托儿所幼儿，从亚马逊前方走过，身上穿的雨衣窸窣作响。

有些幼儿好奇地望了这辆老爷车一眼，只见车子引擎盖上画着赛车条纹，挡风玻璃后方坐着两名男子，雨刷嗖嗖转动，刷去早晨落下的雨水。

乘客座上的男子是督察长甘纳&iddot;哈根。

以往哈根看见一群儿童手牵手过马路时，脸上都会露出微笑，脑子里联想到团结一致、为他人着想、社会里人人彼此照应。

但这时他联想到的却是搜索人员正在找寻一个可能身亡的被害人。

坐上犯罪特警队队长的位子，就是会对你产生这种影响，不然你就会像某个风趣的同事在哈利&iddot;霍勒的办公室门上用英文写的那句话一样：我看得见死人。

4

&ldo;这些托儿所小朋友跑来机场干吗啊?&rdo;驾驶座上的男子说。

男子名叫毕尔&iddot;侯勒姆，这辆亚马逊是他最珍爱的宝贝，车内嘈杂却又极有效率的暖气装置、吸收过许多汗水的人造皮、积了灰尘的后置物板，都给他的内心带来平静。

尤其是当引擎到达特定转速‐‐大约是时速八十公里‐‐行驶在平地上，录音带播放器放着美国乡村歌手汉克&iddot;威廉姆斯的歌曲时，最能给他带来平静。

侯勒姆供职于布尔区的刑事鉴识中心，老家在史盖亚村，从小生长在山岳地带，脚上穿的是蛇皮靴子，有一张满月般的浑圆脸蛋和突出的双眼，这双眼睛让他时时刻刻都带着惊讶的表情。

侯勒姆的这张脸曾让不止一位刑案调查指挥官跌破眼镜，因为他是继辉煌一时的韦伯之后，最有才干的犯罪现场鉴识员。

侯勒姆身穿麂皮流苏软夹克，头戴牙买加毛线帽，帽子下方是茂盛的红色鬓角。

哈根在北海这一片地区，没见过有人的胡子长得比侯勒姆更茂盛，他的大胡子几乎盖住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