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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的雪已经扑簌簌的下了两天,将刚步入初冬的世界铺上了厚厚的绒装,白得渗人,总让人想起些不好的回忆。
总是半开着的雕花窗棱此刻早已关得严严实实,肆掠的寒风把雪花呼啦扑到窗户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段顾手里捧着杯热茶,袅袅的白烟在杯壁上打了个滚儿后才缓缓升起,接下来又被冷空气一冲而散。
半闭着眼,干净的手指轻抚着杯沿,白皙的指尖比白瓷杯更加好看,粉色的指甲宛若新开的玫瑰。
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依然像是完美到极致的艺术品。
经过不断的探寻及壮大,段顾体内的源能量已经不用刻意控制就可以自行流动并不断扩张了,这可少不了当初闵衡从云峰山摘下的那一大堆果子的功劳。
至少这让段顾实力强大了很多。
之所以段顾到现在还没有离开,一是他在等闵衡,反正他出去也不一定找得到对方不是吗?不如等着对方来找他。
再就是,他对这个盈香院,不,对那个叫森行的家伙挺感兴趣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时机未到——他在恢复一些能量之后就试过,这里根本无法瞬移,似乎是被一个强大的结界阻挡了下来,要离开这里,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等赏雪会。
睁开眼,将茶杯搁到身边茶几上,起身走了几步,伸手。
窗户吱嘎一声开了,似乎感觉到了屋内的温暖,寒风蜂拥而入。
蒲绒般的雪花一片片犹如刀刺,不多时就散乱了半屋。
看着惨白的雪在同样惨白的手心融化成冰冷的水,段顾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道嘲意。
品雪公子——他还真担当不起。
没有关窗,带着一身凉湿,段顾折回了铺着厚厚绒毛的椅子上,再次闭上了眼,表情平静。
按这样的降势,这雪约莫还有一天可下,刚才从院外已经经过了第九个小倌。
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段顾皱了皱眉,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虽然在心里已经拟了无数个计划,但如果到最后他依然被结界控制无法瞬移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闵衡来救他这个他考虑过,但这只占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大头还是得靠自己。
现在已近黄昏,从之前小倌经过的速度看来,今天应该还有一个。
而明天,就是他的场子了。
其实落雪是有声音的,窸窸窣窣仿若摩挲着尘沙,再安稳的沉眠,最后被新降下的白色掩埋。
清晨的阳光几经周折将散漫的光点铺洒了一室,雪依然在下。
将披散的头发松松的盘起,插上一支白玉发簪,看着镜中温玉般的人失神了一会儿,书墨红着脸把狐绒做的披风搭上了段顾的肩,“公子,请。”
右手食指抚过左手上的戒指,段顾头一次跨出了这个院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最后一个小倌没有去,而是今晨才去的。
……
“清池公子到。”
那是一个围成半月形的看台,周围整齐的摆放了许多书桌,瓜果点心笔墨纸砚摆放不一而足,明明是露天的却没有落上一片新雪,就连那冒着轻烟的茶水也丝毫未有冷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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