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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几位?&rdo;她问。

&ldo;两位。

&rdo;大力说。

&ldo;那你们坐情人雅座吧。

&rdo;服务小姐说。

她领着他俩走进了一间门上写着&ldo;谷仓&rdo;二字的房间，这间房子很狭小，只有一个茶几和一张软塌塌的长沙发。

他们坐下了，服务小姐端来两杯茶，离开时将门掩上了。

室内一盏五支光的红灯，灯光自然很弱，投射在墙上和他们身上。

墙是那种木板墙，没做任何油漆，摸上去很粗糙，墙上挂着一件蓑衣，一旁还用墨线打了格子，格子里用毛笔写了条毛主席语录，形成了这种形式：毛主席语录要斗私批修!

------------------　　　04　　　　一九七三年九月里的一天，十七岁的邓瑛踏进知青点时，知青点厨房的那面墙上就写着这条语录：要斗私批修!也打着这么一个惊叹号。

现在这条语录出现在她眼里，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脑海里翻江倒海，感到青春一去不复返了。

&ldo;它让我想起了过去。

&rdo;

她是指这条毛主席语录，&ldo;这个人一定满脑壳知青情结，你认识知青茶楼的老板吗?&rdo;

大力摇下头，&ldo;我只是觉得这里情调特殊点。

我记得你说你当过知青。

&rdo;

她的目光抛到了蓑衣上，她看到那条通向知青点的泥泞不堪的路，她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于大雨中在那条路上一脚高一脚低地缓缓走着，有人在雨中叫她&ldo;邓瑛&rdo;，她抬头一看，是站在知青点前枫树下的沙沙。

沙沙已经死了五年了，患胃癌死在附二医院的病床上，死前瘦得乳房剩下了一层皱巴巴的皮。

人的生命是确实不能测定的，她想，有的人能活八九十岁，有的人只活了短短二十几岁或几岁或十几岁，个过他们来到世上等于是冤枉来了一趟，没有任何生命的体验就告别了尘世。

&ldo;在禅者的眼里，生命只是个虚幻物，&rdo;她望一眼大力，&ldo;你知道吗?我们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片尘埃，你不觉得吗?&rdo;

&ldo;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rdo;大力说，&ldo;你哪里得来的这些思想?&rdo;

&ldo;我最近在读一些禅书，从我弟弟那里拿了几本禅书看。

&rdo;

&ldo;噢，你还有这样的爱好?&rdo;大力一笑，&ldo;我和你的想法不同。

我感到悲哀的是我没有珍惜我的生命，我应该更好地把握机会，抓住美好的时光。

&rdo;他抓住了她的手，&ldo;你就是我的美好时光，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你气质很好。

&rdo;

她让他抓着手，瞅着他。

他的手揉擦着她的手，他把她的手举到嘴前吻着，她感到一片炽热印在她手背上了。

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她的心在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抖，即使是二十年前，田胜第一次搂抱着她，手伸到她裤裆里摸捏时她也没有这么颤栗过。

她说：&ldo;我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