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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他拿来两瓶七喜，戳在何樱和我面前的桌上。

又找出个一次性杯子，拆了整盒立顿，摸出个茶包放进杯子，用热水沏了，摆到卢天岚的面前。

我忽然意识到，徐晨和卢天岚原来是早就认识的，而且彼此熟悉得很。

卢天岚不喝冷的饮料，只饮热茶，徐晨非常了解，做得如此自然。

卢天岚也没有特地说&ldo;谢谢&rdo;。

然后，徐晨拉开写字台的抽屉，摸出一个文件夹。

摸到桌上的老花镜，架在鼻子上，边翻看边说给我们听。

参与&ldo;爱得康&rdo;实验的病人总共六十个，随机分为两组。

一组三十人服用安慰剂，另一组服用药品。

实验是从五月八日长假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开始的，目前已经进行到第四周，苏亚自杀是在参与实验的第七天。

按照前两周的数据反馈，服用安慰剂的一组改善率达百分之六十七，服用药品的一组改善率仅为百分之六十三。

何樱从提包里拿出水笔和本子，正在埋头记录。

&ldo;岚岚，我看这实验就算了吧。

&rdo;徐晨把卢天岚叫作&ldo;岚岚&rdo;，他摘下老花镜说，&ldo;药品的数据还没有安慰剂好，又出了人命官司。

继续实验，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不要说你们公司名气坏掉，我这里也没法交代哟。

&rdo;

卢天岚摸到一个笔盒打开，把钢笔拿在手上转着玩，听到这里，两手分别捏住了笔杆和笔帽，使劲地往两个方向拧，并不回答徐晨的建议，只是语气淡淡地问道：&ldo;苏亚是哪一组的，安慰剂还是药品?&rdo;

徐晨又慢吞吞地戴上老花镜，翻开文件夹，手指引着视线在纸上找了一会儿，停下来，很肯定地瞪着纸上的一点，答：&ldo;药品。

&rdo;

到这个时候，如果换了我，多半会脱口而出：&ldo;天哪，孟雨他自己知道这些情况了吗?&rdo;然后冲着周游说，&ldo;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孟雨，让他今天下班前务必到我办公室来一次!&rdo;这就是我崇拜卢天岚的原因了，她才不会像我。

她依旧不咸不淡地浅笑着评价道：&ldo;正常。

大多数抗抑郁药都要两周以后才能起效，一到三个月达到稳定效果。

比较数据，现在远远还没到时候。

&rdo;

徐晨摘下老花镜，扣在桌上，摸过鼠标，点开电脑上的股票软件，方才的和蔼和耐心，忽然换作一副不打算再搭理我们的样子，目光摆在满屏的绿色数字上，嘴里说：&ldo;我看是这药的上市还远远没到时候吧?有效就是有效，无效就是无效，有数字摆在这里，还死了一个人。

哎，要是再死一个，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平安退休了。

&rdo;

他看似在自言自语，却吐字清晰强硬，看得出，他和卢天岚都是固执的人，像石头碰上石头。

卢天岚就像没听见他这番话，神色如常地接着自己前面的话：&ldo;苏亚自杀更不是药品的问题，是我们运气不好，她刚好在实验名单里。

&rdo;只是这一句，她的语气也硬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