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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护送她二人的是姜家的仆从,仆从扬鞭欲起,马车帘子忽地再次掀开,周明夜道:“音音,其实我拒绝温絮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你说。”
“我考虑了很多利弊,唯独没有考虑到我自己的感受,犹豫间,忽然想起你娘说过的那些,她说女孩子要多为自己着想,我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想了一想。”
周明夜要说的话似乎需要很大勇气,她深吸了口气,表情毅然,道:“第一次碰见温絮之时,我年少无知,他险些让我遭受那种侮辱,也许那不是他本意,但自那时起,我就时常做一个梦,梦中我身份暴露,流落污浊之地……”
她换了口气,接着道:“我承认了,他一直都是我的噩梦,我憎恶他、惧怕他,宁愿身败名裂遭人辱骂,终此一生,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联。”
这番话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以前提起那桩危机时也只简单说得罪过温絮之,直到今日才将心中藏了很久的身处绝境的恐惧吐露出来。
姜榆自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听她这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嗯,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
周明夜点头,再次与她挥手道别。
车帘落下,车夫扬起马鞭,朝着远方看不见边际的笔直大道驶去。
姜榆立在路边久久未动,直到马车成了一个小黑点,丫鬟上前来道:“小姐,该回去了。”
“我有点难过。”
姜榆声音低落,耷着脑袋,恹恹道,“你先带人回去吧,我去东街走走散散心。”
“小姐,总是要分开的,看开些。”
丫鬟耐心劝着,见她仍是丧气的模样,想了一想,道:“小姐,来时夫人说了,你肯定要装难过拖着不肯回府,所以她亲自过来接你了,就在那边等着呢。”
姜榆:“……”
她回头朝着丫鬟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自己家的马车,姜夫人不知等了她多久了,此时打开车门朝她招了招手。
姜榆恨恨跺脚,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我没和你玩闹,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不等这阵风头过去,你哪儿也不许去。”
姜夫人居高临下严肃说道。
现在周明夜走了,心思多的人就全盯着姜榆了。
多的是想看热闹的,光是姜之敏就被人缠了许久了,何况是姜榆。
若非今日周明夜离京,姜夫人是绝不会允许她出门的。
“去买些糕点也不行吗?”
“不行。”
姜夫人很是无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给我老实点。”
姜榆要哭不哭的,磨磨蹭蹭不肯上去。
正拖着,忽听马蹄声响起,就见时和修疾驰而来,身后跟着的是背着行囊的家仆。
时和修勒住马却并未下来,姜榆仰头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忽然想起来七舅姥爷寿辰快要到了,小时候他那么疼我,我说什么也得回去给他过寿。”
时和修看着很着急,眼睛不住地往官道上瞟,话说的飞快。
姜榆微微眯眼,她自己不得好,也不想别人如意,故意为难他道:“我成亲你都不来的吗?”
“来啊,姑姑不是说了,你这回成亲盯着的人可多了,要好好准备,少说也得年后,到时候我再回来。”
姜榆使坏不成反被刺了一下,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姑姑,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出发了。
我带的人多,不用担心。”
时和修匆匆与姜夫人说了一句,言罢,夹着马腹就往外驰去。
“哎……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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