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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抱了沈计,冷脸站在一角。
“我也想问问你娘家给了你多少体己。”
沈姑祖母道,“兴许你爹不是脚力,竟是个人不知的官?不哭不哭,这哭得倒是可怜,你既然不知,我老人家也不问,总归你爹知道,我只问你爹去。”
沈母泣道:“这与我阿爹有何干系?姑婆这是要我的命,左右今天也出不了沈家门,如你们的意死在这里可好。”
她边说边寻死觅活,一会找绳投缳,一会找剪子抹脖子。
曹大媳妇笑,弯腰对沈姑祖母道:“阿娘,依儿媳看她爹也是个可怜的,养出这么个女儿来,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也不知桃溪还有哪个头晕眼花敢娶她们家的小娘子。”
曹二媳妇一敲棒槌,粗声道:“寻屁个剪子,好厚的门板,只管撞上来,撞不死我再敲你一棒槌。”
三媳妇则道:“倒不如去问问李货郎,莫不是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了要谋算沈家的家财。”
沈姑祖母一斜眼:“哼,我早让大郎们去堵李货郎,指不定我那侄儿都是他们治死的,少不得还要报官。”
沈母一听曹大郎他们居然去找李货郎,这让她以后在李家如何立足,委顿在地泪如雨下:“你们竟是如此狠心,半点活路都不与我留。
我在沈家劳心劳力,服侍姑翁,又养了两个小郎,竟没得半点的好?”
沈家这边闹成一团,李货郎那边被曹大他们一堵,吓得腿都软了。
曹家三子俱随了他们爹,凶神恶煞的。
曹二更是不知道哪不对,赤发豹眼黑脸,活脱脱鬼差模样,半夜立人窗前能把人吓去半条命,众人都说曹家棺材卖多之故。
曹九也是一个奇葩,三子里他最爱二子,还取了个小名叫‘魁丑’。
沈姑祖母产子后从稳婆手里接过二子,惊得差点把他给扔出去,心中还侥幸,幸许养养能好些,结果越大越丑,吃得还多,直愁得掉眼泪,拉了曹九的衣袖骂:“杀千刀的,成日魁丑魁丑,生生叫得比鬼还丑,以后哪讨得到媳妇。”
比鬼还丑的曹二一把将李货郎拎得双脚离地,抬手想打,又瞥了眼李货郎的弱身板,担心一不小心打死了李货郎要吃官司,生生忍了下来,只瞪眼道:“卖杂货的,你吃了豹子胆,敢拐了我表弟的媳妇,还合谋沈家家产。”
“实……实无此……事。”
李货郎上下牙打颤,恨不得晕死过去,连连讨饶。
曹大道:“你倒撇得快,那婆娘在沈家刮地皮,说不得就是你的主意。”
曹三眼见他二兄快把李货郎捏断气了,赶紧接手押了背:“好不好与我们去沈家分说个清楚。”
李货郎哪敢不依,自个就躬身缩背领了头。
曹二撵在他身后:“说,你是不是早与那荡妇有私?”
李货郎死回不认,一口咬定是见沈母孤寡可怜,又说会帮着照料沈拓兄弟。
曹三一脚飞了过去:“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家表侄儿还要你个奸夫照料?”
李货郎又护脸又护臀,哭丧着脸:“是是是,是我说错话,再不敢提。”
曹二又不满意了,怒道:“你要做人后翁,却半个屁都不放,真他娘小气坚吝。”
李货郎见他们存心生事,只闭牢嘴巴,一路赶紧赶慢,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沈家把事了了,送走这三个阎罗。
一进沈家门,汗都不敢抹,白着脸对沈母道:“三娘算了吧,你只把衣裳带了家去,其余的都给大郎二郎,我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说罢两人相对流泪,倒是一对鸳鸯的模样。
沈姑祖母恶心得够呛,要待搜沈母的包袱。
沈母咬着嘴唇,痛心疾首,转眼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两个儿子,弃了李货郎跑过来一把抱住沈拓泣道:“大郎,大郎,你就看你阿娘被人如此欺侮吗?我生你养你,你可有半分回报于我?”
又去强抱沈计,“二郎,阿娘的命好苦啊。”
沈拓只把拳头捏得作响,问道:“阿娘要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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