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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这样清闲，这么高兴，这么自在。

&ldo;喂，同志！

&rdo;

师哲远一时没明白这是有人在叫他。

这么多年了，没人称过他同志。

但是那声音又唤了一遍，师哲远这才停住了脚步。

一位姑娘沿着马路跑了过来，她淡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穿着条纹运动衫和一条亚麻布裙。

她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了一边。

&ldo;同志，亲爱的，帮帮忙吧！

歌利亚把脚崴了，没他实在搬不动，来不及了，房管主任说了，谁占上就归谁！

离这儿不远，劳驾帮帮忙！

&rdo;

师哲远突然意识到他不能不帮这个忙，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就高高兴兴地随着姑娘跑了过去，边跑边均匀地呼吸着。

所有这一切‐‐少女，莫斯科，初夏的景色‐‐都使他恍恍惚惚地象处在愉快的梦境中。

他留恋这梦，实在不愿醒来……

他们来到了十字路口，追上了三个小伙子。

小伙子们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沙发，上面堆满了书捆、桌椅和锅碗瓢盆等东西，几个人被压得弯腰驼背，但仍然拼命向前跑着。

他们一个个地累的气喘吁吁，那第四个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ldo;就是他们！

&rdo;姑娘喊着，&ldo;快点吧！

&rdo;

师哲远紧跑了几步，追上了抬沙发的人，接过了没人抬的那一角，这时大家便加快了速度。

&ldo;这就快到了，谢谢您，同志。

&rdo;一个青年对师哲远说，满脸都是汗。

&ldo;应该分给我们集体宿舍，&rdo;那姑娘想尽力把事情给师哲远说清楚，&ldo;应该分配给我们，也应该分配给炼钢厂的工人，但是我们在先，我们有不少带子女的职工，还有两个今天结婚的，叫他们到哪里去住啊？可是房管主任这个女官僚支支唔唔……&rdo;

&ldo;卡尔达伊利斯基有两个孩子，妻子又怀孕了。

&rdo;跑在前面的一个说。

&ldo;可是房管主任说：&lso;自己解决去吧，谁占上谁住，我才不管呢！

&rso;你听，这是她说的话！

&rdo;姑娘继续说着，&ldo;这就到了……&rdo;

今天，在自己所熟悉的土地上的第一天，一定与其他日子截然不同，这点师哲远早已预感到了。

他早就巴望着这一天，尽管还不知道怎样度过它，但他相信，这一定会是个完满幸福的日子。

至于他所预期的幸福会以什么方式出现，他不想过早知道。

反正一切都是美好的，都使他陶醉‐‐包括这一通奔跑，这个清晨，这些锅碗瓢盆，甚至那位无一面之识的有两个孩子的卡而达伊利斯基！

师哲远一边想着，一边抬着他那一角沙发，默不做声的往前跑。

&ldo;他倒是懂不懂俄语啊？&rdo;一个青年向师哲远这边甩一下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