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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第二天，他又去找施托利兹。

施托利兹显得比平时更加殷勤，原来湿巴摩清早来通知他说老板把那套旧饰灯免费然给他了。

尽管湿巴摩一再用暗示的方法表白他居中说项之功，可施托利兹却硬是装糊涂。

他在这套饰灯上可是省了一大笔钱，所以见到方先生真是从心眼里高兴。

他像往常一样把方友春让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报纸放好，就出去了。

方友春插好门，走到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跟前。

这是方友春搜集的各种古董当中的一件。

方友春轻轻地把镜子取了下来，扣在地上。

镜背是活的。

方友春取下镜背，放到一边，镜背下面露出了一张厚纸板。

厚纸板是两层粘合在一起的，方友春揭开纸板，从中抽出一张褪了色的旧照片。

三个红军战士在造型拙劣的廊柱布景前相拥而立，那站在中间的正是方友春。

军帽斜推在脑后，豪气十足，军服是褪了色的，黝黑的脸上笑容生辉，两排皓齿闪闪发光。

这张照片是在远东苏维埃革命战争的间隙拍摄的。

那次战斗中方友春很幸运，一枚弹片擦身而过，象剃刀似的削去了皮带上的扣环，可军服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条皮带后来在方友春的身边留了很久。

这时方友春又一次感到一种难言的惋惜，因为&ldo;西班牙人&rdo;已不在他身边。

在那遥远的过去，当方友春伴随两位战友一道走进县城照相馆的时候，他所感受的也正是今天的这种情绪。

那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ldo;西班牙人&rdo;正在另一支部队服役，驻扎在很远的地方，他们后来隔了一个月才见面。

方友春装好了镜子，又把它挂回原处。

他拿着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下一下地撕成了小碎片，塞进口袋，边走出了施托利兹的办公室。

他回到罗托斯，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撕碎的照片扔进了字纸篓，然后逍遥自在地往办公桌旁的躺椅上一坐，这才冲门外喊：&ldo;湿巴摩，进来报告吧！

&rdo;

湿巴摩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答应就推门进来啦。

他那一副样子好生狼狈：头发蓬松，领带扣歪，衬衫上缺了两个扣子。

舞厅老板感兴趣地瞅着他说：&ldo;你到动物园去了吧？&rdo;

&ldo;去过呀，是在敖德萨……&rdo;湿巴摩一时没听懂老板的意思。

&ldo;怎么又跑出来了呢？食喂得不好吧？&rdo;方友春大笑起来，&ldo;看看你那副样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