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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蜃站在那儿,低声说:“爷爷,你扶我一下。”
老爷子本已狠下心,可听得这么一句,忽而大恸,哀声道:“爷爷这副身子,好歹能撑上几年。
阿蜃,我们带釉宝一块儿回去,严防死守的,总能不让人伤到她,等你在俞氏稳住脚跟,你们就能像现在一样,过寻常生活。”
俞蜃心知肚明,去外面治眼睛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谢瓷是他的软肋,等到俞氏改朝换代,他都不一定能有善终,更何况谢瓷。
严防死守,有用吗,或许有用,可谢瓷却不能当笼中雀。
她说过的。
她说,我前世一定是一只小鸟。
让小鸟去飞吧。
俞蜃想。
“爷爷,走吧。”
“”
为了不让俞蜃得知谢瓷的行踪,除了小宋,谁也不知道谢瓷是什么时候离开水屋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南渚的。
等俞蜃再收到谢瓷的消息,洛京已是春天。
洛京一中,暮色四合。
零碎的学生走在步道上,享受饭后这点惬意的时光。
路边,洋槐花像鱼嘴里吐出的泡泡,一串串咕嘟咕嘟从树上冒出来,碎花落在地面,隐进昏黄的光里。
俞蜃停在原地,盯着石面的矮草和花瓣发呆。
谭立风在不远处等他,看这这躲在阴影里的寂寥的背影,缓慢地叹了口气。
从年初路非野转学,见到俞蜃,再到他们一个班,又变成同桌,像梦一样,只不过一次,他不怕俞蜃了,他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只剩这一副皮囊。
他觉得俞蜃可怜。
谭立风想,人真的很奇怪。
怎么会因为失去一个人,他也紧跟着死去了。
“小少爷!”
谭立风听到了他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看到的称呼,默默地往左侧看去,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朝他们跑来。
那干尸般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眼睫颤了颤,抬眸看向助理小宋。
小宋抱着木盒,气喘吁吁地在俞蜃面前停下,缓了一会儿,对上少年泛红的眼睛,说:“她有东西给你。”
俞蜃的视线落在那木盒上。
半晌,问:“她好吗?”
小宋:“好,已经熟悉了住的地方和周围环境,那里安静、安全,找了住家阿姨照顾她,白天陪她去医院看眼睛,晚上和她说说话,她在家里看书、刻木雕,和以前一样。
医生说,她的眼睛急不来,分了疗程治疗,具体的情况老爷子会告诉你。”
俞蜃动了动唇,想问什么,却没问出口,小宋却明白:“她让我和你说,她出门都记得带盲杖了。”
小宋递过方方正正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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