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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于是她又一次不辞而别。

落叶寂寞地埋葬了教授的灵魂，而画家将身心寄托于艺术。

这小说怎么看都像是作者情事的自叙传，而隔着30多年的岁月，又将那个故事、那场情事再作回顾，该是怎样的一番思量?1948年老舍在美国写信给她，那个定居马尼拉的计划，应该是真心郑重的承诺。

不知经过怎样，后来的结果是老舍归国，还家。

也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属于个人隐私的真实情形、当事人内心的纠结与挣扎;但当时大背景是：新中国吸引着爱国知识分子，更何况老舍是被周恩来点名召唤回国。

天平的两端是赵清阁与家庭，老舍的取舍已是破釜沉舟了，如果再加上&ldo;国家&rdo;，&ldo;事业&rdo;的砝码，对于老舍这样一个人，很难不向另一边倾斜。

而赵清阁始终是将爱情放置在诗与梦的境界，她怕现实腐坏了爱情，竟先行了断这爱情。

据说她信中有这样的语句：各据一城，永不相见。

这对于老舍而言不啻为一声断魂枪，从此，老舍是一个受了内伤、黯然失魂之人，尽管我们没有看出来，尽管表面上他还风光了几年，《龙须沟》、《茶馆》取得世人瞩目的艺术成就，被誉为&ldo;人民艺术家&rdo;。

老舍达到他事业荣耀的顶峰。

从此，赵清阁居上海，老舍住北京。

他们俩的&ldo;双城记&rdo;又是如何搬演的?只有那四封信透露了些消息。

开始，赵清阁似乎决绝到连信也不写，在以&ldo;克&rdo;、&ldo;珊&rdo;相称的那封信中，老舍写道：&ldo;许久无信，或系故意不写。

……我也猜得出，你愿我忘了此事，全心去服务。

你总是为别人想，连通信的一点权益也愿牺牲。

这就是你，自己甘于吃亏，绝不拖住别人!我感谢你的深厚友谊!不管你吧，我到时候即写信给你，但不再乱说，你若以为这样做可以，就请也暇中写几行来，好吧?&rdo;这封写于1955年4月的信，是老舍记着赵清阁生日快到了，祝健康快乐的信。

而健康和快乐恰恰都是赵清阁所缺的。

在几封信中，问病是一个经常的话题。

如1957年一封&ldo;昨得函，始知你又病了。

我前日给家璧函，提到我的关心，叫他去看你。

切盼你病况急速好转，好多服务。

&rdo;又如1964年一封&ldo;昨得家璧兄函，知病势有发展，极感不安，千祈静养，不要着急，不要苦闷。

治病须打起精神去治，心中放不下，虽有好药亦失效用!练练气功，这能养气养心，所以能治病!……前者，舒绣文在沪时，曾有名医为她诊治。

她亦将赴沪，请向她打听。

&rdo;身病、心病，都是老舍的牵挂。

牵挂而不能相见，托友人代为探看。

赵家璧是一位殷勤的使者，多次替老舍探看赵清阁，也曾替赵清阁捎茶叶给老舍。

有朋友去上海见到赵清阁或从上海带来赵清阁的消息，老舍就欣慰，否则就焦虑。

如1956年一封&ldo;昨见广平同志，她说你精神略好，只是仍很消瘦，她十分关切你，并言设法改进一切。

我也告诉她，你非常感谢她的温情与友谊。

&rdo;又如1957年那封&ldo;近日想念甚切，因王莹由南返京，说在沪没见到你。

我甚不放心，也不敢写信，怕你或在积极学习中。

&rdo;见与不见，都是思念。

朋友见了，也仿佛是自己见了。

当然通信中也讨论剧本，北碚那时两人合作创作剧本、共同署名的情景，必然时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