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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ldo;懦弱、精明、冲动、固执……此乃人之本性，故名本我，唯乐而已，自我面前，利字当头，唯利而已，二者是我却非我，而人之一生，仍有天地真意留存于心，如此便是真我了。

&rdo;

抱起切成两半的西瓜，老道士吐出来一连串的西瓜子。

&ldo;真我之外，七情六欲、功名利禄，皆是过眼烟云，自然归为假我。

&rdo;

&ldo;师父，说人话。

&rdo;小徒弟诚恳的看他。

咬文嚼字装高深不成的灵犀道人很受伤，&ldo;你小子饿了要吃饭，那是你的本能，你小子修炼走捷径，那是你的自利，你小子看破红尘，那就是你找到了真谛，明白不？&rdo;

&ldo;弟子明白，&rdo;小徒弟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满地的瓜皮，&ldo;看样子师父您老人家也没能摆脱本我的困扰啊。

&rdo;

灵犀道人忍不住把吃空的半瓣西瓜向小恨人精的头上扣了过去。

记忆中的瓜皮自然不会真的扣到头上，青年眨眨眼睛，回应了杨林的话语，&ldo;没错，我们都是一个人。

&rdo;

此言一出，就像是有谁暂停了时间，纠缠在一起的鬼王李歧和长剑也好，喝酒的杨林也好，甚至是拉着他的莫垠水都僵立在原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仿佛被掀开帘布到木偶戏，一旦拆穿就再也没有了下一幕。

但还是有人动了。

穿着水合道袍的青年将空闲的手盖到了身畔男人扣紧的手腕上。

&ldo;你是他的恐惧，&rdo;他对莫垠水说道，&ldo;是他早已埋葬的过往，是不能揭开的秘密，他惧怕你却又依赖你，就像他幼时惧怕又依赖水哥。

&rdo;

禁锢手臂的手腕松开了，莫垠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然后他退到了一边，不再动弹。

&ldo;你是他的果决，&rdo;青年对杨林说道，&ldo;是他的执着、莽撞和不顾一切，还有那心底执拗的善念，就像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杨师兄。

&rdo;

酒葫芦被倒干了，杨林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ldo;而你，&rdo;青年转过身，上前一步，注视着面目全非的李歧，&ldo;是他所有的懦弱，被爹娘忽视时的自卑、发现真相后的彷徨、承受期待时的压力……是他不愿意面对的自己。

&rdo;

哭泣和颤抖都停了下来，李歧僵硬的面容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眼神依然空空荡荡。

&ldo;那么你呢？&rdo;

清亮的女声从李歧的身后传来，原本嵌入城主府大门的长剑已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身着黑色纱衣的洛宓，只见她轻巧的绕过一个个僵立的身影走到了青年的面前，抬起右手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

&ldo;那么你呢？&rdo;她又问了一遍，&ldo;既然他们不过是七情六欲的化身，那你又是什么？&rdo;

&ldo;与他们一样？&rdo;她的手指上移，伸入青年的发间，破坏了一丝不苟的束发，&ldo;还是说，你就是那个摒弃了七情六欲的本体？&rdo;

任由女子的手指在发间穿梭，青年笑了，&ldo;这世上无人能摒弃七情六欲，而我，也并不是什么本体。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