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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这是谷夏第一次跟她讲孔孟老庄，云棠突然觉得，这只鬼像是个教书先生似的，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ldo;可，孔孟之道能成经典，也必有可取之处……&rdo;

&ldo;孔夫子本人我也极其敬佩，终其一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为悲壮，可生而为人，阴阳给之生命，造化给之灵魂，只因自己的一份执念，却叫奸人逍遥法外，这也并非明智之举。

&rdo;

云棠嗤笑，&ldo;万世之师你也敢贬斥，小心到了阎王殿，阎王判你罪加一等。

&rdo;

&ldo;这又哪里是贬斥，各人自有各人的路，我只是不赞同罢了，孔夫子宽以待人，广施仁爱，又怎会跟我计较这些?&rdo;

&ldo;不过你这话确实叫我舒服了许多，但这样的事，我也只做仅此一次，鬼爷，帮皇上做事之前，我还是想最后确认一遍，你们确认孙大人就是南山公主么?&rdo;

&ldo;确认，子虚最能识气，他确认的事情就不会有假。

&rdo;

云棠这才安下心来，长出了口气，&ldo;嗯，好……&rdo;

是日下午，刑部的人冲入尚功局，将司珍处孙司珍，以及典珍吴鸢都带走了，来人在孙茹的屋子里找到不少的东西，比如窗下木匣子里藏着的水蛭，几根六寸多长的青铜锥，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血液，还有就是……梅婕妤的帕子，洛水碧的琴弦。

将这些东西搜查出来的时候，六局二十四司的人都跑过来围观，人人倒吸冷气，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孙茹虽然平日不苟言笑，对人冷淡了些，可谁也未想到，竟是个女巫?!巫术这种东西还是离她们太远，不少人纷纷回想自己曾可得罪过孙茹，万一她偷偷摸摸照着自己的模样扎个娃娃，再……想想就后怕。

唯一没在场围观的，是尚宫局的云棠，因为大家听说，这孙茹得以被捉住，还得亏了她的作证。

而此时此刻，云棠正恭恭敬敬站在延英殿皇帝的书房中，身旁站着国师玄同子，大理寺卿蔡知义，少卿黄守仁，刑部尚书曹万里，侍郎赵叔礼，当然了，还有丁泽。

上方坐着的是皇帝，下方跪着的是孙、吴两人，俱被印满了符咒的麻绳捆着，动弹不得。

皇帝手中拿着只翡翠的貔貅，估计是经常把玩，光滑的很，就这么一边摸着，一边瞥向孙茹，&ldo;孙大人，这些东西你可认得?&rdo;

孙茹狐眼轻瞄，瞧着地上各式各样的&ldo;巫蛊之物&rdo;，不禁噗嗤一笑，又是张狂又是淡定，竟又大笑开来。

笑声极尖，叫人心里头无端的难受。

见孙茹不说，皇帝又看向云棠，&ldo;姚女史，说说你见到的罢!&rdo;

&ldo;回陛下……这事还得从微臣刚入宫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微臣对宫里头不熟悉，所以要日日出去认路，有一日就迷了路……谁知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太液池，微臣看见……梅娘娘和一个大人正在那儿，似乎是吵了架，微臣觉得这是上司和娘娘的私事，就绕了路走了……谁知第二日竟……再后来，就是微臣到尚功局要拴钥匙的缨子，然后就见到了孙大人，微臣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时虽是黑夜，可好歹月圆……&rdo;

皇帝极为严肃，&ldo;那你为何不早说?&rdo;

云棠赶紧下跪，&ldo;因……因那日除了孙大人和梅娘娘外，还有吴大人站在远处望风，我不知她是不是看到了我，怕她报复……请陛下赎罪啊!&rdo;

&ldo;姚云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跟着孙大人去过太液池望风!&rdo;吴鸢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当真冤枉的紧。

&ldo;吴鸢!你闭嘴!&rdo;随着皇帝一声大吼，吴鸢才闭了嘴，皇帝又看了看丁泽，&ldo;丁先生，你呢?&rdo;

丁泽上前一步，&ldo;臣知道的，就是洛姑娘遇害的前一晚，我在梨园阁门前，见到了吴鸢吴大人，看似是往洛姑娘的住处去的……除了我，教坊的雨燕也是见了的，只不过她只见到了黑影，没臣看的清楚。

&rdo;

这下吴鸢不再喊冤，倒是皇帝又问了一句，&ldo;吴鸢，这回你可有什么话说的?&rdo;

吴鸢不再说话，而孙茹一直狂笑，跟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似的。

皇帝大呵一声，&ldo;孙茹，你死到临头了，笑什么?&rdo;

孙茹傲视着坐上的皇帝，&ldo;陛下的栽赃还是拙劣了些，你当我是什么?用得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用亲自把人约到湖边?&rdo;

&ldo;在宫中施用巫术，你这是承认了?&rdo;

&ldo;对，我是承认了，皇帝既然想诬陷，就已做好将我置于死地的打算，微臣再去狡辩还有什么意思呢?梅香儿，验尸的老头子，洛水碧，当年的苏彩蝶，郑青青，许飞鸾，都是我害死的。

&rdo;

这里有许多名字云棠都是未听过的，难道就是李连说的那些早就被巫术害死了的?云棠心中怦怦直跳，她真想替这些人问问，这孙茹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对这些人如此?

&ldo;孙茹，那朕再问你，你为何要对这些人如此狠毒?&rdo;云棠那边想着，这边皇上就替她问出来了。

&ldo;无可奉告!&rdo;

&ldo;那朕再问你，你可知南诏的南山公主?&rdo;

孙茹倒是对这有些诧异，可随即又笑了笑，&ldo;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了，我是，你要杀便杀。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