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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被撤走,眼前又是一片黑,展妍婼心内虽怄着气,却无暇顾着再与去他争这口舌间的痛快,只在心下又记下他一笔,咬着唇起身,抬步跟上他去。
这石洞里的密道因洞顶滴水而略显湿滑,两人虽身手不凡,却也走得步步惊心,白慕谦单手举着火石,展妍婼则故意将脊背挺得笔直,紧紧跟在他身后前行。
二人在这条密道上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适才行至密道终点。
白慕谦忽然顿住脚步,手举着火石,借着微弱的火光照着密道尽头那堵石墙,长眉微蹙,手指沿着那石头机关上的纹理细细描摹着。
展妍婼看得纳闷,不由凑近他身旁,轻声问道,“白慕谦,你又在做什么?”
白慕谦指下一顿,缓缓转过头去望住她眼睛,挑眉反问道,“郡主想说什么?”
展妍婼被他问的一愣,还未出口的话登时被噎在了喉咙里。
火石上跳动的火苗发出细小的滋滋声,白慕谦静静凝着她,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便转了身不去看她。
石墙上的机关在他指下灵活转动,石门缓缓向两边分开。
展妍婼猛地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一片亮光刺入眼中,令她不得不抬起手腕,以袖袍遮眼。
……
这一晚,郡主府内风平浪静,寝殿外值夜的宫婢依旧睡得深沉,满院子里的护卫也如往常一般巡夜,看不出与前几日有何不同来。
只这几日,展妍婼被敏孝太后禁足在郡主府中,众人都以为太后还未消气,因此也就无人敢在她面前议论皇上娶后一事,而今她又是遇上了白慕谦这厮,便更无暇去顾及远在皇城内的宇文治如何了。
……
次日便是帝后的大婚仪式,登基后方娶正妻的宇文治本就手握虚权,因而,册后大典的诸多细枝末节便只能由敏孝太后一人亲自操持。
此时,已近丑时,离算好的迎亲吉时只差了不足半日的光景,可凤和宫里却一片灯火通明。
几曲勾着苍松劲柏的金玉屏风之后,一袭纯白燕服的宇文治正手持一卷兵书,静坐在书案前细细品读,仿佛那几名在案前立了将近半个晚上的‘开蒙’女官于他而言不过殿内寻常摆设。
这可让近旁随侍的两名小太监急的要白了头发,几次三番的欲开口提醒,却又惶恐因此招来责罚,最终还是生生将话噎在了喉咙里,不敢扰了皇上读兵书。
更漏里的水滴一滴滴拍打着水面,宫外更鼓房负责打更的太监适时地敲下了更鼓。
时间一刻刻的流走,眼见丑时已过,这些候在殿内的宫人太监们再笨,也想懂了皇帝的心思,无非是想躲过与这几个女官学习‘房帷之事’。
见状若此,那两名小太监便也只好心下叹息着悄悄朝女官们摆手示意。
女官们见皇帝身旁的小太监朝她们摆手,则个个垂头叹息着、不甘不愿的退出了凤和宫。
殿内少了这些‘闲杂人等’,也登时清净不少。
一名离得宇文治最近的小太监,见这些女官已经退出了寝殿,便借着添灯油的当儿,在他身旁,试探着劝道,“皇上,丑时了,该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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