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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澄所知的信息甚少,遂先从不大要紧的问起:“你嘱托我们审问长随书童,可是疑他们之中有内奸?”
张继臣很配合的答道:“我的银钱来往他们最清楚,是以有所怀疑。”
杨景澄摇头:“据我所知,一家府邸的资产几何,最明白的往往在内宅,而非老爷身边伺候的。
你怎么不交代把尊夫人身边的人一齐审了?”
张继臣笑道:“世子心思细腻,在下佩服。
只事有轻重缓急,我只来得及交代外头的。
至于内宅女眷,既进了诏狱,自然一个都跑不掉。
横竖女人们胆小怕事,迟点审不打紧。”
杨景澄哂笑,招手唤来了龟甲:“去外头与曹百户说一声,请他把张家正院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点出来,尤其是丧偶无子的妇人与独身在张家的大丫头,给我严加看管,与之前一样,看她们的反应,无事一日一报,有事一时辰一报。
不明白的去问苗百户。”
张继臣有些惊愕。
杨景澄回过头,不紧不慢的道:“都是天生父母养,男人把女人关在家里头不让见人,就真当她们脑子比男人蠢?男仆一家皆与主家同生共死,反倒不易背叛。
这些女子身如浮萍,横竖荣辱皆靠旁人,靠你与靠外人有何区别?”
张继臣摇头道:“我又不曾薄待过她们,她们投了别人,不过些微末的好处,倘或露了马脚,倒不得好死。
男仆则不同,他们得了钱财后往别处躲的远远的,买几十亩地盖几间青砖瓦房,便是一方地主了。”
时下风俗,不把女人当回事乃常态。
前世被章夫人坑死了的杨景澄嗤笑一声:“你可知,我来寻你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张继成疑惑的抬头。
杨景澄将声音压的极低的道:“文正清的老婆裴氏当众咒我家断子绝孙。”
张继成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这女人疯了吗?
杨景澄似能读出张继成所想,淡淡的道:“她没疯。
她原是千金小姐,后做了清流的夫人,骂不出市井粗鄙之语。
而这句话却是常见的很。
急了便拿来骂了。
她又不似你们,知道这话能惹恼多少人。”
张继成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景澄道:“你们只当无知的人好掌控,却是不曾想过,越无知越好骗。
女子活在世上,最大的指望便是嫁个如意郎君。
都不消花多少银钱,只派个生的好的后生,哄她几句,怕是她因此死了也甘愿的。”
说完此话,杨景澄又不由想起前世。
他与章夫人其实并非你死我活的局面,他生母出身娼家,咬死了他血脉不正废了他便是。
可长期关在内宅的章夫人偏钻了牛角尖,非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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