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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何授听了这句话，踉跄著爬起来，嘶哑地挤出几个字，他问：&ldo;有钱吗？&rdo;

老人哈哈大笑：&ldo;老头子可没什麽钱呢，我只是看著别人都在扩充生意，卖了几十年的豆浆，也想卖些别的，可老头子一个人管不过来，那些小年轻打工可不便宜啊。

小兄弟你也要工资吗？&rdo;

何授微微红了一下脸，但他想他的面孔大概早已脏得看不清了，於是他有些放心地说：&ldo;我要攒钱，坐火车回家。

&rdo;

老人呵呵地笑著把他拉起来：&ldo;这里没通火车哦，原本还有人肯载陌生人搭顺风车去别的地方，这几年也没人肯了，你要去的地方远吗？汽车费可贵了。

&rdo;

何授看到自己的手弄脏了老人的衣服，脸红得更加厉害，於是小心地问：&ldo;那到c城大概要多少钱？&rdo;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也不好意思打击何授的积极性，只是呵呵笑著说：&ldo;认真打工的话，也不久。

&rdo;

就算何授这几天只是在椅子上静静地坐著看著，也知道这个小城市并不繁华，零落的城市规划，连污染也没有蔓延到这里，晚上还能在天空看到不曾陨落的满天繁星，比以前更广袤的星空。

只能凭著一条公路进出这里，何授想，难怪苏陌的爸爸要把自己扔到这个偏远的地方。

他跟著老人往前走，无视周围稀少行人投来的侧目的眼光。

老人花了钱，给何授买了一张澡堂的票，包了一个小格子间，他红著脸脏兮兮地走进去，把脏衣服脱了，用肥皂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看到手臂上那条不长却很深的粉红色伤疤，愣了一下，然後继续用力地洗著身子。

这段时间里，老人从他家里拿了几件发白却烫得很干净的衣服，从挡板的fèng隙里递给何授。

洗到15分锺的时候，热水突然停了，何授满头肥皂泡地吓了一跳，结果很快传来老人去续费的脚步声，於是何授继续心安地等热水。

洗好了出来的时候，老人眯著眼睛拍何授的肩膀，笑著说：&ldo;不错，不错，还很年轻啊。

&rdo;

何授不知道自己三十出头的人还能被叫做年轻，却只能呵呵地陪笑。

跟著老人走到他下榻的地方，尘土飞扬，漆层剥落，明明是水泥塑成的坚固的楼梯，看著狭窄的梯面，旋转上升，一层一层，居然也让人生出一些摇摇欲坠的脆弱之感。

过道上用於照明的摇曳的灯泡，只照出一片有限的昏黄。

老人笑著说：&ldo;楼梯窄，你小心千万不要摔倒了。

&rdo;

何授喃喃地说抱歉，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进了那个门，居然有两间房，何授看到那房里的电话，突然疯了一样冲过去，老人疑惑地在後面喊：&ldo;那个──那个停机了。

&rdo;何授刚握起电话，然後疑惑地转过头来，一脸失望的模样。

老人也不好意思地笑：&ldo;这不，没人打给我……&rdo;老人顿了一下又说：&ldo;可是这电视还是通的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电视的，我知道。

&rdo;

何授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更加不好意思，看著那个13寸的可怜的电视抱歉地笑了几声，然後拘谨地坐到沙发上。

老人给何授盛了一碗豆浆，何授大口地喝了一会，终於怯怯地问了一句：&ldo;老伯，我可以帮到你什麽？&rdo;

何授似乎正问到老人的心坎上，老人立刻眉飞色舞的大声说：&ldo;唉，说到这个，别人只知道他们年轻人有生意头脑，可是我啊──嘿嘿，我准备投资，对，就是投资，我已经买了一辆小车，这几天教会你这门手艺，你就可以去那些小学门口啊，摆著，那收入可不一般啊，我们二八分，不！

我给你三七分……&rdo;

何授愣了一会，才问了一句：&ldo;您是叫我去烤香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