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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葛利高里自己都感到意外地说道：&ldo;那里会暖和的。

往暖和的地方飞去……&rdo;于是他如梦初醒，哑然失笑……&ldo;来……&rdo;他用低垂、陶醉的黑眼睛做贼似地向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就把阿克西妮亚拉到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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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

大浪淘沙e书制作，仅供好友。

第九章

斜眼卢克什卡家租给施托克曼的那半边房子里，晚上总是聚来各种各样的人：赫里斯托尼亚是常客；从磨坊里来的有&ldo;钩儿&rdo;，他肩上总是披着一件油污的西服上衣，还有已经闲了三个月、爱嘲笑人的达维德卡；机器匠科特利亚罗夫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也常来；皮鞋匠菲利卡偶尔也来；但是来得最频的是米什卡&iddot;科舍沃伊，一个还没有服过现役的青年哥萨克。

起初，大家只是玩玩牌，可是后来施托克曼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捅给大家一本涅克拉索夫的书。

大家就念了起来‐‐都很喜欢这本书。

后来又念尼基丁的作品，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施托克曼提议念一本没有封面的破烂不堪的小册子。

科舍沃伊是教会小学毕业的，念起书来总是高声朗诵，他轻蔑地打量了一下这本油污的小册子，说道：&ldo;把它切成面条吃了吧。

这么多的油。

&rdo;

赫里斯托尼亚哈哈大笑起来，达维德卡露出了刺眼的笑容，但是，施托克曼等大家都笑够了以后，说道：&ldo;念念，米沙。

这是讲哥萨克的书。

是本有趣的书。

&rdo;

科舍沃伊把金色的额发垂到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念道：&ldo;顿河哥萨克简史。

&rdo;他看了大家一眼，好像等待着什么似的皱起眉头。

&ldo;念下去，&lso;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说道。

他们念了三个晚上，书中讲述了普加乔夫的事迹，哥萨克的自由生活，讲述了司捷潘&iddot;拉辛和孔德拉季&iddot;布拉文的事迹。

最后他们念到讲近代的事情。

这位不知名的作者用通俗的语言，恶毒地嘲笑了哥萨克的贫困生活，讽刺了各种制度和治理方法，嘲笑了沙皇政府以及作为帝制雇佣保缥的哥萨克。

大家都非常激动，争论了起来。

赫里斯托尼亚脑袋靠在天花板上的横梁上，嗡嗡直叫。

施托克曼坐在门口，叼着带箍的骨头烟嘴抽烟，眼睛在笑着。

&ldo;说得对！

公道！

&rdo;赫里斯托尼亚喊道。

&ldo;把哥萨克弄成这种丢人的样子，可不是哥萨克本身的过错，&rdo;科舍沃伊困惑地摊开双手，生着一对灰色眼睛的、漂亮的脸上刻出了皱纹。

他身材短粗肩膀和屁股一样宽，所以看上去像个四方形的人；砖红色结实的脖子安在像生铁铸的、结实的身躯上；奇怪的是在这样的脖子上却安了一颗小得很不相称的漂亮脑袋，没有光泽的、女人似的脸盘，倔强的小嘴儿，金色卷发遮着的灰色眼睛。

机器匠伊万&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是个高个子的瘦削的哥萨克，他争论得最凶。

他那瘦骨嶙嶙的躯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渗透、滋生着哥萨克的传统。

他眨着鼓出的圆眼睛，拼命替哥萨克辩护，猛烈攻击赫里斯托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