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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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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温孤尾鱼】-四

说话间，忽听巷口悲恸声起，两人齐转头看时，却又有一户人家抬了担架往这边过来，啼哭的是旁侧依着担架的素衣妇人，身后跟了两个才总角的小儿，牵着那妇人衣角哀哀而泣，一行人急急忙忙，匆匆进殿去了。

展昭暗自叹气，看端木翠时，却见她面上竟似有羡慕之色。

&ldo;人若死了，需得这样哭哭啼啼方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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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愕然：&ldo;端木，人之殁亡于家中亲人，是一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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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啊，&rdo;端木翠眸光黯淡下来，将手中小豪在钵中搅来搅去，&ldo;可是我若死了，连个为我哭的人都没有，想想都觉身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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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笑：&ldo;你是神仙，与天地同寿，安康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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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也未必，前些日子，狸姬擅入瀛洲，不就戕害了瀛洲女仙？还有今日早些时候，在冥道之中，我也险遭不测。

谁敢说安康长久？&rdo;

展昭竟不知如何出语安慰于她。

又听她低声道：&ldo;展昭，我希望我身故之后，有人将我风光大葬，有儿孙为我披麻戴孝，出殡时沿路哀哭撒下纸钱，年年有人为我上坟烧纸，时时念叨起我，这样才热闹些。

可是能为我做这些事之人，朋友也好，亲人也好，都死在我的前头。

有时候想起他们，连面目都记不清了，实在是隔了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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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低声道：&ldo;瀛洲的日子，不如人意么？&rdo;

端木翠摇头道：&ldo;不是不如人意，是太冷清了些。

我有个义兄叫杨戬，他远在天庭，被封作司法天神，事务繁忙，隔着很久才能来看我一次。

有时候想想好生无趣，生也孑然死也孑然。

世间那么多人想要登仙，登仙有什么好，一个人孤零零的，纵有行天走地翻江倒海的本事又能怎样？&rdo;

展昭笑道：&ldo;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生也孑然死也孑然？我不是你认识的人么？公孙先生不是么？还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他们，不都是么？&rdo;

端木翠看住展昭，好生认真道：&ldo;展昭，我若死了，你会好好安葬我么？&rdo;

向来只有托生，望君好生照顾云云，未料到竟从端木翠口中听到截然相反的话来，展昭知她并非说笑，但若真要的说出&ldo;好好安葬于你&rdo;的话来，又觉匪夷所思违背常理，是以左右为难，只是说不出口，如此踌躇好久，忽的抬眼见到端木翠眸中满是期翼，心中一悸，已有了计较，将她拉近身前坐下，柔声道：&ldo;自然会的。

不但风光大葬，还要年年上坟烧纸，时时心中记挂，不会让你觉得地下冷清，日子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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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怔怔看了展昭良久，嘴唇微微翕动，反说不出话来，末了垂下眼帘，将小豪在钵中又蘸了一蘸，拉过展昭另一只衣袖继续为他写上符咒，只是心神不定，写了几行又停下，将展昭衣袖在手中攥揉了许久，这才低声道：&ldo;展昭，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唉，你这么好，将来莫要被人欺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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