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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咸丰五年(1855),黄河在河南兰考县决口,至山东夺大清河道,东流入渤海。
此后50年里,洪灾、旱灾、蝗灾便如跗骨之蛆一样盯上了山东人民,太平军、捻贼、响马、义和团轮番上阵,将圣人的故乡蹂躏得不成样子。
1890年,山东济宁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济宁本是孔孟之乡,运河之都,柳色嫣然的大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客船在此处中转,给济宁人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灾祸。
自从黄河改道以来,滔滔不绝的洪水无处投奔,便借道运河倾泻,因连年洪灾,庄稼绝收,以至匪患横行,饿殍遍野,在空旷的田野上,北风呼啸着肆虐,让暗灰色布满铅云的天空更显得萧瑟。
这是顾敏来到清末的第一天,一开始就显得非常不顺利。
时空传送总有一定的不稳定性,顾敏被传送到1890年的清朝以后发现,地点没错,但是时间却比原定晚了三个月。
邱少卿的寡母已经在三个月前去世,留下无依无靠的少卿只好到苗庄村投奔了自己的亲姑姑。
好在两个村落相邻,顾敏便用之前已经准备好的独轮车推着行李往苗庄村行进。
这一路上泥泞的道路可让顾敏吃了一番苦头,鲁迅先生曾道:“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顾敏今日算是对这句话有了最深刻的理解。
这黄土铺就的小路上或许是前日下过雨的缘故,变得如沼泽般泥泞,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坑,单单是走路就要小心翼翼,更别提推着独轮车的顾敏了,这短短几里路就走的分外艰辛。
刚开始顾敏还有兴致欣赏这北方湛蓝、高远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田野,不一会儿就气喘嘘嘘,出气多进气少了。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平静的田野上突然之间刮起了猛烈的北风,风沙扬起尘土,灰头土脸的顾敏拭了拭被风沙吹得流泪的眼睛,便看到一股黑云从北方浩浩荡荡的袭来,遮天蔽日的气势宣告了今年山东第一场初雪的到来。
“看来要下雪了。”
顾敏自言自语,“得尽快找个地方避雪。”
顾敏暂将独轮车停住,眯着眼睛超前方看去,正前方约500米处正有一个小木屋,在空旷的平原上显得分外高大、醒目。
顾敏努力睁着2.0的眼睛仔细观望,小木屋低矮的屋檐旁边迎风招展着一杆鲜红色的大旗上,旗子上一个大大的“酒”
字,红底黑边分外引人注目。
要是空间能在升级一些就好了,顾敏边走边想,现在她的空间还是和现代一样是单纯的储物空间,存满了她之前为这次任务准备好的大量货物。
但是空间的大小是有限的,考虑到在清朝生存的艰巨性,顾敏多储备的是衣食住行相关的东西,当然还有提前下载打印好的各种书籍,这些东西已经把她本来就不大的空间给占满了。
由于空间不能带生物,马车、驴车之类的根本想都不要想,至于更加高端的越野车,顾敏根本就没钱买。
“呼哧、呼哧……“顾敏推着独轮车在大冷天出了一身的汗,到了酒馆门口,她弯下腰将独轮车稳稳的停好,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酒馆。
这酒馆小小的,只有一间门脸,一个木制的棚子架在前面,既可以遮风挡雨,在夏天时又可以多摆放几件桌子。
在棚子前面,酒红色的旗帜正挂在棚子旁边的支柱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子上的“酒“字写得苍劲有力,比顾敏在现代时见到的所谓的“名家之作“要好上许多。
棚子下面有几条低矮的长椅,和几张桌子一道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许是看到有客人来,一个包着绿色头巾大约四五十岁的妇女从虚掩着的门内走出,热情地喊道:“哎,大姑娘,这大冷天的,独自一个人上路很辛苦吧,到我们店里喝完热汤吧,我们家做的羊肉汤面可好吃了,包您吃了以后全身暖乎乎的。”
这妇人张嘴便是一口地道的山东方言,北方各省方言类似,顾敏家在北方却久在南方求学,半年没听到乡音的她猛的听到家乡话就觉得分外亲切,初到清朝的不安感似乎少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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