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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佩秋哭笑不得:“你手上是不是还少了把桃木剑?”
“诶?”
王云仙反应过来,一个熊抱扑进她怀里,“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上奈何桥了,连大夫都说你性命堪忧。”
眼看他又要嗷呜起来,梁佩秋忙推开他:“我睡了多久?”
“足有七日了!”
“阿鹞还好吗?”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王云仙满含幽怨地睨她一眼,知她心有挂碍,还是不大情愿地开了口,“她好得很,不出三日就活蹦乱跳了。
之前同徐稚柳一起来看过你,被我给骂走了。”
梁佩秋眼神微闪,轻轻应了声。
王云仙见她听到那人的名字,竟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时无措,攀在床畔问她:“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梁佩秋看他实在担心得紧,便在他的伺候下喝了一小碗米汤。
晚间王瑜得到消息来看她,两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见彼此无恙,终是会心一笑。
王瑜道:“我的好徒儿啊,这回多亏了你,我、我真是……”
“师父,您不必说了。”
王云仙瞧着师徒两人煽情的画面,格外不自在,在一旁插话:“佩秋,你放心,今后我必好好待你,再也不同你置气了。
我若再惹事,你且把我打晕就是!”
他一张嘴,大家伙都笑了。
之后经过王云仙一番添油加醋的转述,梁佩秋得知婉娘葬身于火海,因抢救及时,风火神庙得以保存,不过主殿仍被损毁了大半。
由县令张文思牵头,在景德周边县镇募集善款,修缮风火神庙。
百姓们喜闻乐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张文思不仅顺利度过了这场风波,还赢得一片好名声。
料定王云仙不敢声张,张文思特地请王瑜去县衙走了一趟。
说了什么不知道,王瑜回来时只道此事过去了,翻篇了。
阿鹞在徐稚柳的授意下,也什么都没透露。
全镇上下,除了徐忠上蹿下跳闹个不休,老觉得事有蹊跷,要给女儿求个公道,其余人等俱不知晓婉娘的来历,只当是个什么汪洋大盗,被逼急了要烧神庙示威罢了。
朝廷得知此事后,唯恐景德镇治安不佳,影响陶瓷的生产,据说要派一位新的督陶官过来。
此事瞒得紧,也只吴寅通过家里得到点风声。
至于来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不过于当下的他们而言,短时内不敢再张牙舞爪的张文思,倒给景德镇瓷业带来了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在万众瞩目中,姗姗来迟的春日宴正式鸣钟开启。
所谓春日宴,即一场春日盛会,临近江西县镇的商贩都会在这一天赶到景德镇采买瓷器和茶叶等商货,官府在这段时间会相应加大河道的疏通,加长码头和城门开放时间,城镇间贸易税银等政策也会相应放开。
前有白居易在千古绝唱《琵琶行》中写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可见除了陶瓷,浮梁茶也是一绝,景德镇自此在江右有了名头,演变至今,春日宴俨然成了一场官民共乐的盛会。
徐稚柳受友人邀请赴约,吴寅一道在列,眼看去的方向不对,吴寅果断刹住脚:“不去江水楼?”
徐稚柳脚步未停:“先去安庆窑。”
吴寅挑眉。
“听说你前后给安庆窑去了几次帖子,都被婉拒了,怎么,还不死心?”
这事说来也奇,梁佩秋救了徐鹞,徐稚柳救了梁佩秋,按说两者打平,应该两清了。
可不知为何,自梁佩秋醒来,亲自带礼上门谢过一回后,这两人之间就好似凭空生出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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