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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亮在旁边候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听见贝勒爷开口,只好偷偷的去看胤祥的脸色。
但胤祥一时之间对于这件事情也没了判断的准头,其实要是依着他的性子,女儿的乳母那种人就是打死了也不亏她,但既然昨晚念声劝住了自己给那老货留了条命,今天却反而因为畏惧留言就要悄悄灭口?这让胤祥心里不免有些混乱了,到底是念声的心机太深,还是别的什么因为缘由呢?
“主子。”
海亮眼见着自家主子沉闷下来,不免从旁劝了道,“主子,这事儿吧,在奴才看来,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个乳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由着她四处说嘴去坏了福晋的名声,倒不如悄悄处置了来的干净。”
海亮掂量着自己的话,又说道,“爷,您想啊。
昨儿晚上要是真按您说的打死了,那您的名声和咱们府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福晋拦着您,那是对的。
现在明面上的事儿做完了,也就实在不宜再留下后患了。
所以奴才反倒是觉得,福晋这样处置很是英明。”
胤祥瞥了海亮一眼,幽幽的说道,“你真是这样想的?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她这样御下太过严苛了,同样身为奴才,你都不怕若有一日这事儿会发生在你自己身上吗?”
胤祥的话让海亮忍不住一个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的就跪了下去。
“爷,您这话是要冤死奴才啊。
奴才敢对天发誓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奴才自问伺候主子一贯都是忠心耿耿的,更不会做出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情来,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有那样的担心才是啊。”
胤祥没想到海亮会如此认真,只好抬了抬手,“起来吧。
爷不过是随口一句而已,也是为了不想福晋给自己招惹怨恨,哪儿就真的是要说你了?”
海亮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子,讪笑了说道,“爷,这话可真是不敢玩笑的,您吓得奴才的心现在还一个劲儿的突突乱跳呢。”
“桌子上那个些个果子都赏给你压惊了,这总行了吧?”
胤祥指了指花厅里的桌子,又吩咐道,“如今内外两边来往不方便,你让盐丁机灵着点儿,真的在里头听见什么,早些告诉了你知道。
别到时候真的弄出什么爷也收拾不了的局面,这里头的利害你要拎的清楚才行。”
海亮先谢过了胤祥的赏赐,“爷,您放心吧。
奴才一定让盐丁好好当差,他从现在起就是咱们放在福晋身边的一条眼线了。”
胤祥点了点头,他从没打算过要监视念声什么,但是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认命,他也就不得不多加几分小心才是了。
盐丁因为得了自己师父的嘱咐,一心都琢磨着怎么才能再探听到点儿什么,好回去和海亮邀功,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里,他有事儿没事儿的都爱在念声起居的东厢房转悠。
念声虽然注意到了盐丁的举动,但想着他是海亮的徒弟,也就算是半个心腹了,便也没有过多的避讳盐丁什么,和挂蟾说些要紧的,也不曾支开过盐丁。
盐丁一边暗暗窃喜念声正好给了自己偷听的机会,一边却着急,因为再也没听到过念声和挂蟾说起过有关那个乳母的只言片语。
直到这一日晚膳过后,念声去瞧过了大姐儿,有嘱咐了小厨房仔细着熬药,才回到东厢房坐下。
挂蟾在一旁的书案前给念声研墨好等着她一会儿看账本的时候用,瞧着四下没人,便随口和念声说道,“福晋,奴婢听之前派去那边和瓜尔佳氏格格报信儿的人说,瓜尔佳氏格格对大姐儿生病的事儿似乎不是很在意,只是一个劲儿的问贝勒爷有没有关心大姐儿,有没有时时来看。
您说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
念声这几天来,****除了为着孩子转,还要分心想着前头胤祥身边是不是照料的周全,府里的一应杂事更是不用说了,那原本就是她日常的差事。
现在好容易得了一会儿清闲,挂蟾又偏要来和她说这些,难免弄的念声有些不耐烦。
“她愿意说什么,问什么,那都是她的事情。
左右她说过的话自然都会又人递给贝勒爷听,哪儿就还要咱们一条一条的去追究了?女儿是她生的,她自己都不在意,也就不怪下面的人都跟着怠慢了。
我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她别也非说姐儿是因为我给带回来了的缘故才病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挂蟾听着自己主子这样说话,忍不住就笑了,“主子,哪儿有您这样当主母的,什么话都往外头倒,也不怕让人听见了笑话。”
“谁爱笑话谁笑话去!”
念声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原先觉着帮额娘管家里的杂事儿就是顶麻烦的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最麻烦的事情她老人家始终都没让我操心过。
现在想想家里那六个姨娘这么多年来能都还算安分,额娘也真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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